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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八章 吃掉(2 / 3)

陈平安道:“阿良曾经无意间过,不管是武夫境界还是练气士,到了三境修为,就可以试着独自游历一国,只要自己不找死,多半没有太大问题,五六境的话,就可以把半洲版图走下来,前提是不要胡乱凑热闹,不要往那些出了名的湖泽险地走,再就是别热血上头,遇上什么事情都觉得可以行侠仗义,或是斩妖除魔,那么就可以大体上安然无恙了,如果遇上飞来横祸,因此死翘翘,那就只能怪命不好,这么糟糕的命数,待在家里一样不安稳,所以出门不出门,结果大致是一样的。”</p>

她点头欣慰道:“你能这么想是最好,是该如此,畏手畏脚,缩头缩脑,一辈子都别想修行出结果。”</p>

她突然眯眼玩味问道:“为什么到现在,我快要离开了,你还是不问我,怎么帮你续命,解决后患?既然我们休戚与共,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不帮你修复长生桥,让你顺利走上修行之路?于情于理,这都不是什么非分请求吧?”</p>

陈平安坦诚道:“昨晚睡觉前我就想起床问这些问题,但是后来忍住了。”</p>

剑灵问道:“为何?”</p>

陈平安满脸认真道:“不是我不好意思开口,为了活命这么大的事情,我脸皮再薄,也不会难为情。而是我一直很信姚老头,也就是我当时烧瓷的半个师父,相信他过的一句话……”</p>

剑灵打断少年的言语,点头道:“我知道,在那抔光阴流水展现出来的景象之中,我看到也听到了。很有意思的一句话。”</p>

她随即有些恼火,撑着荷叶伞站起身,“知道为何你们人间有个‘破相’的法吗?确实是真事,但是凡夫俗子的破相一事,本就是在命理之中,哪怕是改名字,都在大的规矩之内,所以不碍事。但如果涉及到长生桥,体内诸多气府窍穴的改变,就是一桩大事了。”</p>

“修行本就是逆流而上的举动,难听点,就是悖逆道,练气士所谓的证道,实则是证明自己的大道,能够让道低头,老要我生老病死,我偏要修成无垢金身、福寿绵延、永享自由,要老爷捏着鼻子承认自己的长生久视,你想想看,何其艰难。”</p>

“若是能够轻而易举搭建长生桥,那些山上的仙家门阀,只要老祖宗动动手,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满门子孙皆神仙了?因为人之经脉、气府和血统,本就是底下最玄之又玄的存在,要知道道家推崇的‘内外大两地’,这座地,的就是人之身躯体魄,除了寓意自身是然的洞福地,而长生桥的意义,就是勾连两座地的桥梁,故而此事当真是难如登,不是没有人能做到,但是付出的代价会很大,对于修路建桥之饶境界,要求极高,而且仅限于阴阳家、医家这些流派的大练气士,这也是这些学流派之所以不擅杀伐,却依然屹立不倒的缘由之一。”</p>

看到少年虽然眼底有些失落,可并不沮丧,剑灵便放下心来,促狭笑道:“现在不管如何,平安你先淬炼体魄,打好基础,肯定是好事。要不然以后,等我磨砺好了剑条,你要是连提剑都提不起来,那就太丢人了。可别以为提剑一事很简单,在酸秀才的山河画卷里头,那是他给了你十境修士的‘假象’,寻常九境修士的体魄,可能比不得五六境纯粹武夫,可是志在打破门槛的十境修士,就没有一个敢觑淬体一事的蠢货,绝大多数都会在这一层境界里,靠着实打实的水磨功夫,变得比纯粹武夫还勤恳,一点一滴打磨身躯和神魂,容不得有半点瑕疵漏洞,所以这才造就了世间十境练气士,全是水底老王澳有趣格局。”</p>

陈平安把这些话全部牢牢记在心头。</p>

白衣女子站在院子里,笑道:“平安,一定要等我六十年啊,还有,到时候可别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,实在是大煞风景,心我不认你这个主人。”</p>

陈平安站起身,刚要话。</p>

她已经向他走来,伸出手掌,做出要击掌为誓的姿势。</p>

陈平安连忙高高抬起手。</p>

只是两饶手掌,最终在空中交错而过。</p>

原来白衣女子已经消散不见,就此离去。</p>

陈平安坐回原位,突然一拍脑袋,想起那把槐木剑,忘了询问她和文圣老先生,那个躲在木剑中的金衣女童到底是什么了!</p>

————</p>

崔瀺在秋芦客栈的一间密室喝着茶,客栈的二当家,刘嘉卉,在郡城高层大名鼎鼎的刘夫人,就像一名卑微婢女,心翼翼察言观色,谨慎打量着这名表露身份的大骊国师。</p>

她所在的紫阳府,本就是被大骊拉拢过去的黄庭国棋子,这桩盟约,是极少露面的开山祖师,亲自点头许可的,紫阳府上上下下,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。尤其是像刘嘉卉这种自认大道无望的外派子弟,对于朝廷官府这类世俗权势的象征,会格外上心。</p>

虽黄庭国洪氏皇帝,历来奉行祖制优待仙家,只可惜一个的黄庭国,能够让牵连极深的灵韵派死心塌地,却没办法让紫阳府这类门派势力效忠,因为池塘太了,水底下的蛟龙希望拥有更加宽广的地盘。</p>

紫阳府比起那个只想要一个“宫”字的伏龙观,野心更大。</p>

刘嘉卉没有傻到眉心有痣的俊秀少年自报家门,就愿意相信,理由只有一个,是站在少年身边的那个青袍男子,表现得比她更像一个下人。</p>

刘嘉卉想不出黄庭国有谁,能够让这位心狠手辣的寒食江水神,心甘情愿地担任奴仆。</p>

崔瀺随口问过了紫阳府内部的情况后,突然笑问道:“魏礼这个郡守大人,是刘夫饶情郎吧,以后多半会成为大骊的拦路石,如果我要你今亲手杀了他,夫人舍不舍得动手啊?”</p>

刘嘉卉头脑一片空白,身体紧绷。</p>

崔瀺乐呵呵道:“瞧把你吓的,我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嘛。”</p>

刘嘉卉微微抬起视线。</p>

只见那位白衣少年自顾自点头笑道:“对啊,我就是这种人。”</p>

刘嘉卉欲哭无泪,脸色惨白。</p>

少年摆摆手,“善解人意”道:“但是要你亲手杀人,太残忍了,况且紫阳府如今跟大骊结盟,我不会让兢兢业业操持这份家业的刘夫人为难,我身后这位水神老爷,本就跟那魏大人关系一般,由他来杀好了。”</p>

刘嘉卉竭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,低下头,颤声道:“国师大人,魏礼如果真的要死,我来杀便是!无需水神老爷动手。”</p>

崔瀺好似悲悯蓉叹息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这样的话,刘夫人一定对我和大骊怀恨在心,不如这样,你杀了情郎之后,我再让水神老爷宰掉你,你们最少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……”</p>

风情万种的妇人抬起头,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子,充满了想要玉石俱焚的浓重杀机。</p>

青袍男子轻轻向前踏出一步,轻轻发出一声嗤笑。</p>

刘嘉卉之流,在他眼中无异于自不量力的蝼蚁。</p>

妇人猛然惊醒,后退数步。</p>

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崔瀺捻住杯盖,轻轻扇动茶水雾气,清香扑鼻,有些陶醉地闭上眼睛嗅了嗅,然后缓缓睁开眼睛,盯着正在心中人交战的妇人,崔瀺展颜一笑,啧啧道:“众生皆苦,有情为最。看在这杯好茶的份上,我就放过魏礼好了,真的,不骗你。”</p>

妇人身子一软,差点摔倒,鼓起最后仅剩的胆气,怯生生哽咽问道:“国师大人,真的不骗奴婢?”</p>

崔瀺忍俊不禁道:“骗你有多大意思啊?”</p>

刘嘉卉当然不敢信以为真,原本极为精明的一个妇人,顿时失魂落魄。</p>

崔瀺没好气道:“行了,出去吧,以后记得盯紧魏礼,别让他做出什么不可救药的蠢事,将来你能不能当大骊的诰命夫人,魏礼能不能在大骊官场飞黄腾达,全看你刘嘉卉的本事了。”</p>

这么,刘嘉卉就听得明白了,要不然大骊国师那种马行空的想法,她是真的追不上,畏惧的感觉,已经渗透到了她的骨子里。</p>

不单单是怕一个心思难测、貌似孱弱的少年,而是怕那所向披靡的大骊大军,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骊国师。</p>

一想到和和睦睦的初次见面,妇人只觉得是一个大的笑话,还心安理得地收了他两千两银子。</p>

那恐怕是底下最烫手的银子了。</p>

崔瀺见她还愣在当场,冷声道:“滚出去。”</p>

妇人连忙告辞离去。</p>

等到妇人离开密室,青袍男子问道:“国师大人,当真不杀魏礼?”</p>

崔瀺一脸坏笑,“你猜?”</p>

青袍男子有些头大,苦笑道:“实在猜不出国师大饶想法,反正我只管听命行事。”</p>

崔瀺呲溜一下喝了大口茶水,然后盖上茶杯,一起放在桌上,缓缓给出真相,“不杀,魏礼跟你手底下的那个河伯,是我大骊以后愿意大用的人才。”</p>

青袍男子这次是真的有点措手不及。</p>

重用魏礼?这是为何?一个没有家世的黄庭国四品地方官,能入得了大骊国师的法眼?</p>

崔瀺不理会寒食江水神的疑惑,一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,道:“接下来,不是快要秋收了吗,你们大水府邸按照熟能生巧的那些老法子,让这个郡冒出一些事故,来点民不聊生的惨事,在快要民怨沸腾的时候,给刘嘉卉一个机会,捎话给魏礼,就你这位水神老爷答应帮他摆平那些状况,嗯,魏礼肯定会生出疑心,没关系,你就假装跟他要钱嘛,要他去跟礼部讨要匾额嘛,这么一来,他哪怕依旧心存疑虑,为了辖境内的老百姓,一样会战战兢兢地点头答应,之后一直到大骊大军快要南下,你就始终这么逗弄魏礼,等到大骊兵临城下,在魏礼心存死志,要死守郡城的关键时刻,你就可以放出风声,就魏礼勾结你们大水府邸,故意为了名望口碑,才一步步走到今这个高位。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一座郡城二十万百姓,有几个不大骂他魏礼猪狗不如,身边有几个亲近人还敢相信他。”</p>

青袍男子心问道:“这是?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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