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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荒诞短篇小故事:《水里的声音(一)》(1 / 1)

《怎么没有战斗过程》
  番外荒诞短篇小故事:《水里的声音(一)》
  我叫林风,是个应届毕业生,因为工作的原因,搬来了这个叫做“青州”的城市。
  我不喜欢这里。
  太现代化了。
  所有人都很着急,走路也急,吃饭也急,就连洗澡也急。
  一天工作结束,我总喜欢洗澡放松一下。
  但刚租下的这间出租屋的淋浴间,水流太急了。
  我从未有过,洗澡好像被人暴揍的感觉,甚至洗头的时候,好像被人抓住了头发,撕扯头皮。
  我的记忆里,洗澡水应该是柔和的。
  这种想要切开我皮肤般的急流,让我很不适应。
  但一个月后。
  我也渐渐适应了这座城市。
  我所住出租屋的环境并不好。
  外面汽车的喧哗,还有隔壁邻居的吵架声,就连楼上的晾衣架掉在地上,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  再后来。
  快过年了,这种嘈杂声,就越来越小。
  那一天是小年夜。
  外面一片安宁。
  我一如既往的拧开水龙头。
  从脚洗到头的时候。
  忽然就听到,水流里面,有男人和女人交谈的声音。
  似乎是楼上,或者楼下的邻居,正在洗澡,我一直没有女朋友,他们的声音,让我心跳加速。
  我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。
  最后,甚至把耳朵贴在了莲蓬头上,让水流灌进我的耳朵。
  这样,我就能听得更清楚了。
  这次洗澡,我前所未有的放松。
  但耳朵灌水,比想象中还要疼。
  而且,耳朵里好像钻进去了什么异物。
  或许,是老旧水管里的铁屑。
  我不确定。
  洗完澡后,我不停的晃脑袋,拍打另一只耳朵,憋气,甚至用软管对着耳朵吹气,都无法让耳朵疼痛减轻。
  也没有异物被震出来。
  这种感觉,在我躺在床上,玩了一把王者荣耀后好了一些。
  因为洗澡的放松。
  我睡得很沉。
  足足睡到了凌晨三点,我才醒过来。
  点上一根烟。
  我看着空无人烟的街道,心里又寂寞了起来。
  打开电视机,里面播放着不知道多久前录播的节目。
  电视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笑声,我越看越寂寞。
  鬼使神差的。
  我又来到了厕所,拧开了水龙头。
  我幻想着,这栋楼里,也有一个寂寞的人,正在和我一样,躲在厕所。
  依稀记得。
  我初中的时候,班里的女生都喜欢玩什么笔友。
  或许。
  我能找到一个心心相惜,通过水流传递声音,成为朋友的厕友?或者水友?
  称呼只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成为朋友。
  陌生的城市。
  寂寞的男女。
  两个孤独的灵魂,通过水流结合。
  多美妙,多浪漫的事情啊!
  我脑海里充满了甜美的幻想。
  但让我失望的是。
  水流,只是水流声。
  没有邻居翻云覆雨,没有亲昵摩挲,没有击打水流,让我热血沸腾的声音。
  这一切,都是我的幻想。
  我还为此浪费了燃气费和水费。
  但就在我想关掉水龙头时。
  我又鬼使神差的,尝试将那莲蓬头,对准了自己的耳朵。
  “铛铛铛铛!”
  铿锵有力的钢琴声,从水流里穿了出来。
  是《命运交响曲》!
  是肖邦!
  命运扼住了我的喉咙,却无法令我彻底屈服!
  就是这种感觉!
  我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。
  耳朵里灌水,越来越疼,但越是这样,我就越不能屈服!
  这座城市!这栋楼里!一定有个孤独的灵魂,半夜躲在厕所里,不甘心屈服于命运,弹奏起了钢琴!
  我将莲蓬头塞进了嘴里,大声叫着:
  “我叫林风!”
  “我叫林风!”
  “我叫林风!”
  后来。
  我醒来时,已经躺在了医院里。
  水中毒。
  医生说我喝多了水,中毒了。
  我笑了,骂他是个庸医,想骗我钱。
  但医药费,却被我房东垫付了。
  每天凌晨四点,房东都会来我的房间,当然,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,并不是重点。
  离开医院后。
  我迫不及待又回到了出租屋的厕所里,拧开了水龙头,让莲蓬头贴着耳朵。
  那钢琴声没有想起来。
  却有一阵呻吟声和惨叫声,夹杂着顺着水流,进入我的耳朵。
  是那个女孩!
  那个弹钢琴的女孩!
  我幻想中,已经和我灵魂成为伴侣的女孩!
  她难道家里进入了歹徒?
  是啊!
  今天是大年初一,每个人家里,都有很多现金。
  我穿上衣服,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。
  我要救她!
  但……
  没有人。
  整栋楼,都没有一个人给我开门!
  我去找房东,让他告诉我,那漂亮女孩住在哪一层哪一间。
  房东说,这栋楼里,没有什么漂亮的女孩,都是年轻的打工仔,也没有谁家弹钢琴。
  我不相信。
  我又回到了了出租屋里,打开水龙头,将莲蓬头贴在耳朵上。
  水流中,那钢琴声又出现了!
  我现在已不确定,是不是我的幻觉。
  但我有手机,可以录音。
  我拿出了手机,打开录音软件,放在了莲蓬头上,水流喷在手机上,屏幕上火花一闪而过。
  然后。
  我又进了医院。
  五天后,我出院了。
  大家都以为,我洗澡的时候,玩手机导致爆炸了。
  却没人知道,我内心深处的秘密。
  但我回归工作后,热情高昂了很多,因为只有努力工作,才能买一部防水手机,录下那个声音。
  那是我的女朋友。
  我每天都会听她弹钢琴,有时候是肖邦,有时候是莫扎特。
  没有人相信。
  但我相信就足够了。
  再也没有惨叫声。
  但知道我女朋友是安全的,我就满足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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