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群臣，群臣没人理他。</p>
谁会理会一个再无可能崛起的老者，一个气息衰弱、修行垮塌，毫无战力可言的老人？</p>
尤其是他这样执拗，在整个庄国欣欣向荣的时候，非要揭开烂疮毒疤。</p>
老人如今已是一介白身。</p>
白身老人刘易安在偌大新安城里孤独来去，追问了整整九。</p>
整整九没有答案。</p>
没人理会。</p>
第十日，他跪到了祀殿前。</p>
他要问一声太祖！</p>
倘若太祖还在，见得今时今日，此情此景，会不会也一声不吭！</p>
“君如舟，民如水。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啊！”</p>
他在祀殿之前嚎啕大哭。</p>
无助得像一个孩子。</p>
……</p>
祀殿外，对面长街的转角处。</p>
庄国副相董阿，袖手而立，一言不发。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枫林城域旧址外。</p>
乌发如墨的杜如晦垂手而立，面上虽有老态，脊背却挺直如枪。</p>
整个庄国，能令他如此恭谨的，自然只有一个人——庄国之主庄高羡。</p>
那是一个面目平和的中年男子，正细细打量着被雾气笼罩的枫林城域。乍看之下，与寻常游玩踏春的富贵士绅没什么不同。</p>
仅看外表，绝没有人想象得到，他是那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。他在国事上的强硬锋利，超过庄国历届君主。</p>
看过一阵，庄高羡含着笑道：“老师这一次，把白骨邪神彻底打疼了啊。祂要把这里拖入幽冥，却只拖到一半就停下。让枫林城域沉入现世与幽冥的夹缝中，让这里成为死地。既不被幽冥消化，又让我庄境永远留下一块疮疤。如此损人不利己，可见愤恨之心。”</p>
枫林城域如果整体被拉进幽冥，现世中这块地域就会被抹去。届时邻近祁昌山脉的可能是望江城域或者三山城域。日长月久，也就渐渐被拳忘了。</p>
但如今卡在现实与幽冥的交界中，白骨尊神平白耗费神力，自己收不到任何好处。而庄国也永远留下这处死地。每个看到这片死地的人，都会回想起这段历史。</p>
早在庄高羡还是太子的时候，杜如晦就是他的老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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