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直到现在，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</p>
他仍然以为，姜望之所以针对他，是因为他之前的得罪、轻慢。</p>
从头到尾，他根本不觉得他对那些普通人的所作所为，有什么错。哪怕凌辱了婢女，哪怕逼死了人。</p>
嘴上认错，心里不知。</p>
他不是认错，他只是对更高一级的权力服软。</p>
他根本不明白，仅仅只是那些轻慢、口角，姜望根本懒得计较。</p>
恰恰是这种视众生如草芥、视众生如蝼蚁的态度，这种害死无辜却自觉无错的态度，令姜望愤怒。</p>
整个枫林城域，就是这样被牺牲掉的。整座城域地陷幽冥，无数魂灵永世沉沦，只为了成全庄承乾一人的洞真境！</p>
“什么是俗？他们辛苦工作，努力养活家人，这叫俗吗？”</p>
“他们老实本分，从无害人之心，这叫俗吗？”</p>
“他们不偷不抢，不坑不骗。靠自己的双手，拼了命的努力，你说他们叫‘庸俗’吗？”</p>
“在我看来，他们并不庸俗，反而伟大！平凡之中，孕育出来伟大的生命！”</p>
姜望直视着葛恒，目光如刀：“而你呢？像你这种，欺软怕硬，欺上凌下，人前人模狗样，背里男盗女娼。身入超凡，却没有超凡的格局，人在高位，却不承担高处的责任。这才是庸，这才叫俗！”</p>
“还有你！”他的手一一指过张海、向前、胡少孟。</p>
“尸位素餐！”</p>
“浑噩度日！”</p>
“麻木不仁！”</p>
最后仍然回到葛恒：“修行，修行。你们把人的那一面修没了，把畜生的那一面修出来了！俗不可耐，臭不可闻！”</p>
张海、向前俱都沉默，胡少孟怒气隐隐，但按捺着没有说话。</p>
葛恒被骂得狗血淋头，有心发怒，但毕竟不敢对重玄家的使者放肆。</p>
“一想到我竟跟你这种人同在超凡之列，我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。”</p>
有如收笔落印，再无回转。</p>
姜望最后说道：“我以姜望之名，剥夺你超凡的资格！”</p>
葛恒猛然起身，他当然不肯束手就擒。</p>
既然服软求饶无用，倒不如行险一搏。杀了这个狗使者，大不了逃出阳国，重玄家未必找得到他。</p>
“去你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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