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几乎转遍了整个余里坊。</p>
情报中的地址似乎并不准确——余里坊北面进去第四条小巷最里面那个窝棚。里面只蜷着一个快死的老人，这年纪怎么也不会是许放。</p>
因为事先从未接触过许放，姜望唯一的寻踪觅迹类道术追思也无从入手。</p>
在重玄胜那边亦是如此，他已习惯了用重术碾压一切。</p>
“情报准确吗？”姜望忍不住问。</p>
“事情是请七指叔做的，他是叔父的老部下，军中斥候出身，应该不会错。”重玄胜说着，忽然一拍额头：“眼睛小就是不行，把人小看了！”</p>
他倒是擅长自我批评，以至于很多时候姜望想嘲讽他也无从入手。</p>
说他胖、眼睛小，他根本无所谓，而且他自己说得比别人频繁多了。</p>
“你是说……”</p>
“许放虽然已经废了，但是眼界还在。未必没发现有人调查他……但这是好事！”</p>
说明他还有心气，还有想法，这当然是好事。</p>
重玄胜又往回走，找回那个窝棚，老人仍旧蜷在那里。</p>
重玄胜摇了摇他，缓了好一阵，老人才睁开眼睛。</p>
“之前住这里的人呢？”重玄胜问。</p>
密密麻麻的皱纹里，分不清是污垢还是老年斑点。</p>
那双浑浊的眼睛就那样看着重玄胜，动也不动，也没有说话的意思。</p>
死气沉沉，这个词是最直观的形容。</p>
杀了他也可以，不杀他就这样活着。生或死，没有什么差别。</p>
一切基于人欲人性的方法，对这样的人都不会有太大作用。</p>
“有意思。”</p>
重玄胜点点头。转身便往外走。</p>
随意叫醒一个在某处墙角酣睡的乞丐，直截了当的问：“想吃烙饼吗？”</p>
回应他的，是肚子咕咕的声音。</p>
重玄胜回身指道：“之前住那个窝棚里的人现在在哪？帮我找出来，你一辈子都有烙饼吃。”</p>
乞丐眼睛转了转，但并未动弹。</p>
很明显，他并不相信。</p>
尽管饥肠辘辘，但早已受够这些贵族的谎言和戏弄。</p>
重玄胜眼里有些怒意，不过并没有做什么。以他的身份，还不至于跟这些人计较。</p>
“看来建立信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”他看向姜望，叹了口气道。</p>
姜望走了过来，看着这乞丐道：“你站起来，我给你一锭金子。”</p>
乞丐更是无动于衷。</p>
仓！</p>
姜望长剑出鞘，剑指着他，寒光隐隐：“站起来，或者我切断你的腿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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