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天宫内,冥烛中忽然发出姜魇的声音:“如果我是你,就第一时间逃离这里,什么也别管!”</p>
姜魇的声音很慎重。</p>
以焰流星爆发的速度,他或者的确比重玄胜和十四逃得快。</p>
但姜望只是紧握着剑柄,对姜魇的建议置之不理:“不敢欺瞒老丈,我们这就要回去。”</p>
打更人身形纹丝不动,白灯笼亦似凝固在空中。</p>
只慢慢问道:“可知这是哪里?”</p>
姜望的确更诚恳,也更容易让人信任。因而重玄胜也保持了沉默,任由姜望出面交涉。</p>
姜望想了想,回道:“破庙废址。”</p>
“可曾瞧见什么?”</p>
“眼中所见,断壁残垣。心中所见,心障而已!”</p>
打更人又问:“可知归途?”</p>
“记得清楚!”</p>
姜望所说的话,的确没有半分虚假。</p>
打更人稍稍停顿,才道:“小心路面,勿扰四邻。”</p>
说罢,他将白纸灯笼往旁边一拉,似是为三人指路照明。</p>
“谢过老丈。”姜望说着,便要从旁边过去。</p>
重玄胜冷不丁出声问道:“老丈打更怎举白灯笼?倒似祭奠什么?”</p>
打更人道:“许是漆掉了,老儿眼盲,未能瞧见。”</p>
重玄胜说:“老丈家住何处?回头我着人上门,为您补漆。”</p>
打更人把白灯笼提到眼前,似乎这样那双盲眼能够隐约感知到一些现世的色彩。</p>
然而白灯笼的光,照在他皱纹满面的脸上,显得格外的奇诡。</p>
他慢慢地说:“你若诚心,不妨与我回家,这时便补。”</p>
重玄胜往后一缩:“不必了,老丈打更要紧。”</p>
当下再不多话,三人看似随意实则警惕地离开了这里。</p>
……</p>
一直走出许远,回过头时,已经看不见那盏白灯笼的光。</p>
重玄胜才凝重地说道:“枯荣院里果然有古怪,不然没有必要专门在这里安排一个深不可测的打更人。”</p>
打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职业,但毕竟吃的是皇粮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也属于官府中人。</p>
而打更人也分层次。</p>
众所周知,打更除了报时,兼提醒人们防火防盗之外,还有一个职能就是――驱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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