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妙公说完之后，看着那少年模样似是刹那微变，感知到其内心的波涛汹涌，便是老人经历丰富，却也忍不住心中暗自叹了一声气，道一声劫数，而后提起一侧那千年前人间时兴风格的黄铜编丝的茶壶，给齐无惑斟了一杯茶，缓声道：</p>
“勿急，勿难。”</p>
“少年可知该如何行事？”</p>
齐无惑安静回答道：</p>
“有活命之恩，如果是一个匹夫的话，该有恩报恩，有仇报仇。”</p>
“不惧天下的谩骂。”</p>
灵妙公温和询问：“那道长该如何行事？”</p>
齐无惑道：“为生灵拔剑。”</p>
“魔气逸散，怨愤难平，先有疫病弥散中州百姓，又有魔障引出妖魔为祸一地。”</p>
“该平病疫，斩妖魔，诛首恶。”</p>
灵妙公叹了口气，老迈的山神就像是曾经的长辈询问自己一样，神色温和悲悯，坐在曾经的师长的位置上，询问眼前少年，亦如询问千年前的自己，道：</p>
“那判官又该如何行事？”</p>
少年道人安静许久，回答道：“依律而尊奉。”</p>
“当诛。”</p>
灵妙公没有说什么，当茶都变凉了的时候，才笑了笑，安静地道：“你们这样的年轻人，我是见到有许多的，可是终究还是不够道行，须知道，万事万念，一开始做决定的时候，并不会很难，无论是理智还是人情，都会提醒你该如何做。”</p>
“都会告诉你什么才是对的。”</p>
“伱自己知道该怎么做。”</p>
“但是知道是一回事，临到了时，要做的时候。”</p>
“真的能下手吗？”</p>
“这是第二个磨难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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