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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章,高中以后应感谢(1 / 3)

两位殿下这一行,车马显赫,而又静街开道的,两边人没有敢抬头。他们走过以后,余伯南怅然。

他没有认真的猜测殿下们是往袁家去的,但也隐约觉得这是往袁家去的。他想到董仲现后来几次说过的话:“太子殿下相当的器重小袁,”余伯南听过以后,就更加的生气。这像是告诫他,你得不到宝珠,是袁训比你能干,能得殿下的欢心。

其实董仲现是爱惜余伯南,敲打他不要再和袁训胡闹。

此时站在当街上,两边纷纷是刚才迎驾跪下才站起的人。这些人,昭示的不但是殿下们的威仪,更带给余伯南很大的震撼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你想以后不再有遗憾,就得上进才行。

见行人可以走动,余伯南牵马而行。

小厮见他不上马,若有所思的有心事,就不敢打扰他,也牵着马跟在后面。

熙熙攘攘的人流中,余伯南问自己为什么这样?

宝珠固然是最好的!这一点余伯南绝不怀疑。青梅竹马之恋,很多在一生之中不能消去。可他这般痴痴,自己总是受到伤害,这也不叫好。

路边两个妇人扭打出来。一个揪住另一个的发髻,一个扯破另一个人的衣带,街上的行人见到都大笑:“打得好,看你们哪一个不如别人。”

余伯南双眸直了,滚雷声声从心田滚过。哪一个不如别人?他这才从万般纷杂的思绪中理了个头。

他不能不如袁训。

没了宝珠,他也不能自认不如他。

得不到和不甘心,让余伯南和冯家四少都对袁训耿耿于怀。是这件事情不仅失去了宝珠,不仅是他们诚恳地上门求亲被拒,而被拒的原因却是宝珠要留下给别人相看,还有一条就是这件事已上升到男人之间的争斗。

争的是这份儿脸面。

余伯南幡然醒悟,顿时不是滋味起来。我不如他吗?我哪一点儿不如他……这句一直盘绕心头的话,今天内涵不同。

要他服气,估计比登天都难。

……

袁家热闹异常,家里全做是来不及,从附近酒楼上定席面送来。小雨已经不下,却打得地微湿。恐沾了衣裳,新种的桃李花和还留存的旧年梅与红叶下面,铺上大红毡子,席面就摆在红毡上面。

太子殿下带着小公主,本来是想坐房内安席面。可瑞庆小殿下见到桃花薄发,虽然疏落绿叶中花更疏落,每株桃树上只有两、三点嫣然薄盈,也一定不依的要坐在外面。

就用一个黄花梨大屏风稍作遮掩,掩住为首的席面半边。

余下的人,坐在两边,或坐在屏风外面。

近中午时,十几桌席面已铺设开来。太子这桌席面上,坐的是两位殿下、南安侯、袁夫人和安家的女眷、袁训和宝珠。

掌珠算安家的女眷,也在这里,袁夫人说小夫妻双双对对的好看,韩世拓也在这桌。一桌十二人还差上一个,又坐上南安世子钟恒沛。

外面是袁训同僚冷捕头等人,太子党中苏先等十几个人也和袁训一起下本科,凡是家人不在京里的,袁训都请过来同喜互贺。又有诸家走动勤的亲戚。袁训并不是南安侯正经亲戚,但他不约,老太太脸上有光,也是要约的;又有常五公子中在五十名以内,天下举子中的五十名内,都不能算低,袁家安家去贺常府,常府见前十名中有袁训,打发长公子伏霆来道贺,见太子殿下在,更没有回去的道理。

安席以后,袁训取一个杏花红色自斟壶,让宝珠捧着。自己取了一个小巧的梅花杯,让宝珠满上,带着宝珠来到袁夫人面前跪下。

袁夫人忙道:“这可使不得,应该先敬殿下才是。”太子殿下却是赞成:“没有父母,哪有自身,理当是先敬夫人才是。”

瑞庆小殿下乐了,敬殿下?一会儿还有我的份儿?她回身悄声问侍候的宫人,在她身后就有两个为她布菜,看着她不要乱吃东西。

“等下来敬我,我应该怎么说?”小殿下鼻子又要翘到天上去,坏蛋哥哥来敬酒,瑞庆我不喝,再次报打手板儿的前仇,让他一直跪着是不是很好?

宫人都是知道殿下的,就悄悄的回:“那殿下要赏东西才行。”瑞庆殿下即刻小脸儿一沉:“那可不行。”

瑞庆可不能再吃亏。

那边厢,袁训把梅花杯送到母亲手中,仰面含笑:“请母亲饮了这一杯,多谢母亲生我养我,才有儿子的今天。”

这话说得动情之极,宝珠莫明的心头一酸,再看席中的女眷们,从安老太太开始,都在用帕子拭眼角。就是太子殿下想到舅母大人的不容易,也有了几点水光在眸中。趁着人不注意,悄悄的消逝掉。

南安侯嘘唏,韩世拓有笑,钟恒沛点头,想袁夫人拉扯大儿子,今天的这份儿荣誉是她应该得的。

袁夫人是满面笑容,接过儿子手中酒杯,说了一句好听话儿:“愿你报效国家,报效殿下。”说过饮干,把酒杯送还袁训。

“宝珠,再倒,”袁训轻唤宝珠。

宝珠再次倒上,袁训看着酒流如注,到一半时叫停。他原地没有起来,又把这半杯送到母亲手中,笑着却有了泪:“请母亲代父亲饮干此杯。”

别人还没有说话,太子殿下先道:“好!”

太子殿下是袁训父亲那一枝的亲戚,他相同赞同袁训这个行为。不但出声说好,太子也起身离席。

他一出席,余下的人全都起身离席,而屏风外面的人见到,也一起离席。

太子也取了一个小小的酒杯,最小的那个,让人倒上此许儿酒,想国舅在世时身子骨儿不好,这酒他也只能喝这一点儿,太子同着袁训一起送到袁夫人面前,他满面微笑:“我代敬这杯,这是理当要喝的。”

在袁家来做客的人,除了韩世拓是个花花公子,别的人都是人精一流。就是韩世拓,虽然有浪荡品性,也一样是精明过人。

大家都屏气听太子殿下说话,这一听就听出门道。

“代敬”,殿下代的是谁而敬?

还没有揣摩完,瑞庆小殿下见到热闹,而且不是宫中酒宴那种奏对板正的格局---新年里金殿上摆酒宴,那才不好吃呢,又要坐得端正,又要一板一眼---这里更有趣,小殿下也凑上来:“我也代敬。”

所有人都笑了。

而南安侯心头剧震!

他不敢猜,他不能猜……然后他暗骂自己笨。除了中宫,还有谁敢在宫中上演“掳人”;除了中宫,谁能让太子对袁家照顾有加,小殿下也不时地出宫看宝珠---瑞庆小殿下是蹭茶盯自己相中的首饰不会又乱飞的,不是为看而来。

除了中宫,谁还能在今天让太子殿下过来,瑞庆殿下也过来。

按着这个思路往下猜,南安侯就不难猜出这内幕。淑妃是中宫的同乡,朝中都知道。而淑妃又是袁家的同乡。南安侯暗骂自己太笨。

这么明显的事就在眼前,自己竟然从没有认真想过。

他是不敢想得清楚。

以前曾影影绰绰从心头划过的痕迹,这一回完全得到明朗。中宫,同袁家有关连。是亲戚?也有可能。同在一个城里出身,有扯得上的亲戚关系这谁又知道?

不然,就是什么以前施过恩惠之类,大约如此吧。

南安侯心中雪亮,殿试以后,袁训的官职只怕比状元还要好。

不但他这样想,来的人都这样想。

安家的女眷们是不懂官场,她们把袁训前程想得十分之美好,就在这个不懂上。中了秋闱的人,会有一堆人认可你会中春闱。中过春闱的人,大家又认为你会殿试高升。安老太太等人是笑得合不上嘴,从听说袁训高中春闱大家出门儿赶过来时,就早乐得议论过:“殿试是必高中的。”

这是不懂的人想法。

而南安侯、冷捕头等人,是混迹官场多年,他们是因为懂,对袁训的前程毫无悬念。

接下来只有殿试。

殿试上策问的是经义或政事。在儒家昌盛的时代,经义泛指儒家文,但不完全是。袁训能春闱笔试中,接下来的殿试笔试对他,应该是问题不大。而问政事,袁训早就是太子府上的差人,他天天就过在政事里,这就更不用担心。

懂与不懂的人,都看得出来接下来的事,就是袁训直接得官。而有太子殿下的重视,官职是什么还用问吗?

用三个字形容:不会差。

不能说不会低。

不会低,是品阶的高下,不会差,是官阶不见得高,但位置重要。所以是不会差。

南安侯默想的时候,袁夫人已跪接太子殿下的酒喝过,又饮了儿子的敬酒。瑞庆小殿下的酒是大家劝着不必敬,其实是让她不要捣乱。

又请太子殿下归座,大家得已重新坐下。袁训换一个稍大些的梨花杯,冻石做的雪白通透,有一点儿微红在上面,像是梨花蕊。

袁训带着宝珠,在太子殿下面前跪下。

“殿下!”袁训含笑,他眸子明亮,似乎很想说出一些不一般的话语,但最后还是忍下来,只高举酒杯,道:“多谢殿下栽培,请殿下满饮此杯。”

太子看看那杯酒,宝珠倒的,满的都快溢出来。他忍不住一乐,接在手中,怕湿衣裳,先倾了一些在地上,酒香蒸发,萦绕在他和袁训中间时,太子微微的叹了口气,回想到表弟来的那一天。

几年前的那一天,太子殿下刚巧儿有事不太痛快。为上位者,又不能发作,发作像和人一般见识,不发作就自己闷着。

受气,不是地位低的人才有的事情。

太子坐着站着走着都不悦时,有人回他:“袁训来见殿下。”太子马上想到头一天儿,中宫对他提到的表弟。

国舅的唯一儿子。

国舅是太子的亲舅舅。

这表弟是他的近亲。

太子殿上当时还没弄清楚国舅家里的事,只想到外祖父贪财卖女,保儿不管女儿死活,再加上他本来的一肚皮火气,就沉下脸按原先的想,这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才是。

“让他进来!”殿下淡淡。

片刻后,一个小小的少年,袁训那一年才只得十二岁。穿一件黑色布袍,浆洗得整整齐齐,半旧不新,朴而不华。

太子殿下的怒气,先让他一身布衣打下去不少。但也觉得自己想得对,他们家里过不下去,来寻母后打个大大的秋风。

又命他抬起头来,准备给他差事前先训斥他一通。

这一抬面,见一双眼眸熠熠如寒冷之星,蕴华神敛,绝不是肚中空空人能有的眼神。更兼面有恭敬,又不谄媚。不管是肃然,还是身姿,都恰到好处,似临渊有松,扑面给人卓而不群之感。

这真的是我表弟。这是太子殿下当时的头一句心里话。不是他的亲表弟,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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