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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章,池鱼(1 / 3)

“你们的王爷他不走吗?”苏赫听怎么是“我”唯一走的功夫,他冰起黝黑面庞:“他还想在这里能当太平王爷?”

苏赫冷笑,嫌儿子死了不过瘾,福王还想把自己也搭进去。

说到“王爷”,那个人直起身子,一直是太监们哈腰弓着背,这就挺得笔直:“王爷自有他的安排!”

苏赫懒得和他多说,他是彪悍不是莽撞,知道多说一个字的功夫,也许就死在这个字的功夫上面,示意他带路往前面走,从侧宫门装成买卖太监,这时候宫门没下钥,很快来到长街上。

见他们出来,“的的”,有辆马车驶来。

“请上去吧,离城门关只有半个时辰。”太监面无表情。苏赫一跃上车,手扶车门,回头又是一句:“告诉你们王爷,生个蠢儿子!”

车帘掷下,马车这就离去。

太监目视他离去,喃喃:“这话你自己去说吧。”和暖春风中,他笑得惨然,挪动步子,也不再是回宫,而是往长街中走去。

他没有雇车,就拖着步子,看似闲游,细心看上去,脚下有千钧之重,一路行来,看过店铺看行人,看过行人看路灯,直到柳丞相府门外。

丞相现在不是丞相,门前车马稀少,但守门的人眼力还有。见过来的人是个宫中的内相衣裳,窃以为是太子妃打发出来的,还往前面迎上两步,既然是内相,就堆个笑脸儿:“您有什么事儿不是?”

那个人对着他笔直倒下去,家人扶住了,转过他的脸儿来看,大叫一声,把他丢在地上。门上另外站的家人还在笑话他跑得快:“见到宫中出来的,就巴结上前。”

听到大叫,都在笑:“想是人家不要你的殷勤,”

就见出迎的家人连滚带爬地过来:“不不,不好了!他死了。”

月光照在太监脸上,色如淡金,不再是正常人的脸色儿,嘴角沁出鲜血来,有一线,嫣红如梅。

……

他死在柳丞相家门口。

冷捕头赶到的时候,那家人百口莫辩:“我不认得他,我真的不认得他,我上有八十岁老娘,下有三岁孩儿,拿我家人赌咒,我不认得他!”

冷捕头心想这霉倒的,丞相的霉运显然没走完,也是的,他和小袁争斗京外面都知道,这几个月里,都快外官全知道个遍,不讹他讹谁?

不过有意思,这死的人倒不去小袁门外,像是知道苏赫是小袁的死对头。

京里只知道石头城大捷,小王爷萧观名声大增,太子党俱在,知道苏赫要取袁训脑袋的,却是不多。

冷捕头拍拍那家人:“别说了,不管这里面有你的事儿没你的事儿,你得跟我走一趟。”使个眼色,带的人直接把家人带走。

柳丞相赶出来,冷捕头还在门外。对他打个哈哈:“不敢惊动老丞相,我也不敢相请老丞相,不送不送哈哈,”

他走出街口,就见到太子府上又出来两个,直奔柳家而去。

……

消息往宫里去,晚上一刻钟。没有这个消息,皇帝也是郁郁。

为解郁郁,本来不想和中宫吃饭,也回到后宫。

心烦的时候,不想和孩子们在一起,让公主带着英敏和加寿用饭,皇帝皇后单独对坐。当他又一回把筷子伸到汤碗里时,中宫只能唤他:“皇上,您是在担心我吗?”

皇上错愕地在中宫面上望望,满腹郁结像皮球跑了气,就此一扫而空。他这才发现他的不舒服,有一半在中宫身上。

中宫了然的看着他。

他们两个人年纪相仿,没有年纪差距上产生的老少配怜惜,却多出来彼此相知。同样年纪的人,相知相得上也许更多。

而且皇帝今天神色,和中宫记忆里,她往冷宫去的前一天一模一样。

那一天,或者说那一年,再或者说那一年的前后,可以事涉到前一年,皇帝想立中宫为贵妃,当时还不敢立她为后,皇贵妃在宫中只有一人,皇后又早去世,贵妃相当于六宫之主,这意思一出来,惹出一堆谏语。

历史上暴君有一堆,不个个都是。但谏臣,朝朝都有。

谏臣,根据事情的力度,说话的分量,臣子们的家世,以为倚仗。中宫无过硬的娘家,就像有些人看事情一样,一个女人,过得再好,功劳全是你有好丈夫,你不跳几脚,功劳完全抹杀。

中宫只得皇帝欢心,她想当皇后,无端的就得罪一堆人。

说她不贤淑,这词放错位置就有意思了。世家出来的姑娘,都说贤淑,大家说的,年少就入主中宫,她贤淑在哪里呢?

但是大家愿意。

半路里杀出来的,贤淑,怎么样才叫贤淑呢?击鼓在城头,才能堵上一部分人的嘴。

皇帝为暂时平息,指了个罪名把中宫打入冷宫。旨意下过以后,他来陪她晚饭,难为情见她,又不愿意解释。

普天下的男人,都有这个通病,遇事儿肯担当的,不愿意解释。不担当的,还解释什么?女人苦苦的追问负心人,无意义。

那天,就和今天一样,心神不定,眼神避开中宫,吃他自己的,又总落错筷子。

中宫面容平静:“我这个皇后啊,又不残暴,她咒我,我也没想她一定去死。”中宫自六宫脱颖而出,自有她的能耐。

嫉妒恨人杀人害人,不是上位的必要手段。

但身处嫉妒眼红恨人杀人害人之中,你不防范,那是你自己的事。

这种度量大,就演变成万事都不防备,这个不划等号。

中宫絮絮叨叨:“贤妃的家里,高大人不是挺中用,太子也说过他几句好话。还有良妃家里…。”

皇帝放下筷子,握住中宫的手。中宫停顿只一下,继续道:“细究起来,是死罪。但要定罪,东审西审,扯出来一堆的人。依我说,您的旨意就不错,嫔等,处死吧,我留她们一夜,准备明儿一早再赐死。贤妃呢,我还能容她,”

“吃饭。”皇帝打断中宫,同时松开她手,自己也吃起来。

气氛刚有好转,外面有人进来回话:“宫门当值将军求见。”皇上走出去,中宫悄悄松口气。

她知道他宠着她,但她却不敢给他同等的深情。

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,遇事儿比谁都谨慎。中宫要是有杀人的心,她可以把满朝的官员宰一大半,那时候都反对过她。

现在还当官的没反对过,他家老子也干过这事情。

时时刻刻,中宫表露自己是个大度量的人,以前的事情可以体谅可以原谅全不计较。不然,谁会支持她的儿子?

唤来自己的女官,告诉她:“再添一个皇上爱用的菜,今儿福王出了事,皇上不会喜欢,烫些酒来,给他开开心怀。”

“大胆!”

透着温馨的话,让外面勃然而起的大怒声打断。中宫吓得赶紧跑出去看,帘幔之内,见到酒红色走马宫灯影子下面,皇帝额头青筋爆起,双手负在后面来回走动,呼呼喘气声隔着距离也能听到。

他已经是个老人,不管保养得再好,年纪也摆在那里。喘气声中,隐隐有痰喘声。中宫魂飞天外,忘记这位不许后宫干涉政事,扑到他面前,握紧皇帝的手,哭道:“出了什么事情,您这是怎么了?”

皇帝赤红着脸,血气上冲,定定凝视中宫,骤然抬眸,往外面喝道:“任保!”

任保小跑着过来:“奴才在!”

“传朕旨意,六宫之中,包藏祸心,若不严惩,还有后来效仿者!贤妃,赐死!良妃,赐死!……。”

中宫骇然得装贤淑大度都忘记,原地怔住。

皇帝一口气说出十几个赐死,起伏不定的胸口才渐渐平缓。把手从中宫手中抽出,语气已能平淡,吩咐她:“六宫肃清,是皇后该当之事。以后,不要再让朕烦心六宫之内!”

这就饭也吃了,腿一抬往外走,当值伴驾的太监接住,皇帝道:“去御书房,”再道:“唤太子来见我。”

他离开以后,好端端又挨上一句说的中宫才让人去问,也就很快得知:“外宫门上走了要紧的钦犯。”

中宫呼一口气,原来,贤妃她们倒霉的碰上这个。

她太了解枕边的九五之尊,他是太平皇帝,对于人言在乎的就多一些,也不想多出人言。福王出了事情,看上去祸起萧墙。

皇帝这就不想内宫之中,再多杀人,看上去像内宫也不平静一样,这就只有委屈中宫。

这心思还没有转瞬间,自己门口就出了事情。震怒之下,还顾什么人言。

在上位者也好,宝珠也好,平民百姓也好,有谁是天天横眉怒目的。平时为人的平静,与遇事不能把握,这又是两回事情。

……

冷宫之内,顿时就乱了。

任保的到来,跟死神差不多。

三尺白绫,从梁头垂下。任保扯着公鸭嗓子,一个一个的念着名字。头一个:“请贤妃娘娘登天!”

“放屁!”嫔妃也是会骂粗话的,贤妃跳起来怒骂:“皇上的旨意里不许杀我,你当我关在这里,我就听不到消息!”

任保淡漠的扫扫她:“娘娘,皇后娘娘的恩典,许你们宫女们来看视,又在皇上面前为娘娘们求情,才有娘娘等人的不杀旨意下来。但,皇上适才亲口传旨,所有参与诅咒皇后娘娘的人,今儿晚上都得归西!”

“你这狗奴才,你胡扯!”良妃跌跌撞撞出来,对着任保大骂:“狗奴才,你仗势作恶,别恶心了,你那主子指不定是哪个破宅门里爬出来的,弄件破衣裳对着哭,是她老子还是她娘的…。”

任保听完,表情都不变:“旧衣是不是?各位娘娘白费心机。皇后娘娘人在中宫,却忧思黎民之苦,才让弄件百姓的旧衣时常看看。娘娘你们呐,想错了吧?”

“那袁家呢!是她的私生儿子吗!袁加寿只除非是她的孙女儿!”

任保肃然认真:“娘娘们猜的,地狱里去问吧!”对跟来的太监们使个眼色:“天不早了,快请娘娘们上路,咱们还要回话呢。”

有力的手臂扯起叶嫔时,冷月凄清,叶嫔清晰的想起她进宫那天。坐上小轿往宫里来时,她并没有想过当人上人,她只想在宫中享受富贵,享受荣华。说起来她现在为嫔,离妃不远,在宫中无数人中,已经算是富贵荣华。

她当初想要的,她其实已经得到。

……

?

龙凤呈祥彩绘宫灯下面,皇帝闷闷不乐。太子侍立在旁,试图劝解:“父皇,”太子想说是他的责任,但他从少年涉政以来,所插手的事情,均是皇帝所默许的。

宫内,太子是不方便安插人的,虽然他也有安插,但皇帝也在心中有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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