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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六章,加寿是姐姐(2 / 3)

萧观觉出父亲有不同见解,但没听就有不能接受之感:“葛通也不会喜欢,葛通是不回去的人,又能打仗,我犯不着让他不喜欢……”

“只要军功不核错,他私人的事情,喜不喜欢与你有什么关系!”梁山王冷下脸,带出教训的口吻:“这就是为父要开始教导你的了,你将是一军之帅,岂可以一人的喜好为准!”

萧观也能懂,但他还年青,热血个性里容不下这些,学的早就抛开。现在父亲提起,小王爷愁眉苦脸:“可他杀了霍君弈不是?阵前擅杀大将,要是当年有人告他,有证据的话,死十回也不止。”

“孩子天真话!”梁山王更肃然。萧观缩缩脑袋:“老爹你说。”

“当年虽然有人告他,有证据,我自然容不下他。但一则这不是当年,二来就是当年,他是郡王,同为宗室血亲,我也不会自己处置他。大倌儿,要让为父走的安心,你要改改义气的毛病!”

萧观垂下头。

“葛通不是你什么人且不说,就是以后和袁训一殿为臣,也是万事以忠效皇上为主。”梁山王语气沉重,像能看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。帐篷里烛火,都在他眸光明灭时闪动几下,有昏暗上来。

“东安郡王也好,靖和郡王也好,都由皇上发落。袁训去年为什么肯给他们带兵,他都比你精细。这不是放不放人情,而是,多做宽厚事,多当宽厚人,也就多遇到宽厚。”

小王爷懂了,打个寒噤:“您是担心皇上不放过他们……”

“放过才好!杀头也只杀他一人,千万不要牵扯到全家。”梁山王忧心忡忡:“福王的事情出来,你就没想过?皇上把福王当成招牌摆给人看,现在这招牌出了事,他能不生气?布衣之怒尚且有血流在河,何况是君王?东安、靖和,做的事情对与不对且不说他,关键时候没叛国。骨气先就有。在你我父子手里拿下,有个不测,只会怀恨你我父子。为父不怕,你也不怕,但能为他们缓和一二的,还是要做。”

萧观把大脑袋更深的垂下去。

君王之道也好,将帅之道也好,都离不开狡诈诡计。这与小王爷个性不和,却在此时不能不接受。

“我杀东安后患无穷啊,”梁山王叹息:“你以为我几十年里真的不知道江左郡王战败的事情?你以为为父手中半点儿证据也没有?今天尽数告诉你,你要想得明白,带上东安去勤王。想不通,也就算了。”

萧观肩头又一重,让话压得快抬不起来。

斡旋,周旋…。萧观叹一大口气:“让我想一想。”

……

一早北风更凛冽,雪花也比昨天的大。有骚动声出来:“看,东安郡王?”列队于校场的人看向走来的梁山王等人中,有一个人头发花白,面容大多认得,确是东安郡王本人。

“他不是在关押吗?”

“是去救边城有功吧?”

有知道一些事情的人悄声道:“那小葛将军该有多难过?”

葛通嘴角绷紧,但没有多少意外。好歹,这是个郡王,想扳倒他不是轻易之事。

陈留郡王走在梁山王身后,淡淡一丝冷笑。王爷老奸巨滑,这也不是头一回。他拿下的人,他看着很生气,他又想法子给他多功劳,免得东安郡王让杀头,他全家看梁山王一族是仇人。

至于梁山王想到的皇上父子由福王而心乱,陈留郡王想不到。

梁山王的心思比海深,陈留郡王和他相比,是年青人。

袁训更不意外,倒是太子党们侧目好几回,在心里为葛通鸣不平。

东安郡王又是什么心情呢?他在知道小王爷要他随进京去,头一个想法不是感激梁山王,也和陈留郡王一样,王爷老奸巨滑,他做事总有深意。但这老奸巨滑他受益,他还是感激的。

梁山王训话过,萧观和袁训同时上马。

小王爷斜眼睛过来:“我说,咱们走一条路不成?”

“两条!”袁训面不改色。

萧观大喜:“好好好,咱们同时回去的,得分个输赢出来!”

袁训挑眉头:“哦?什么彩头儿。”

“我要是赢了,把你家女儿给我挑!”

“呸!”沈渭往地上就是一大口。

袁训挥挥马鞭子止住他,拿他女儿打赌,脸色不太好看:“我赢了呢?”萧观大笑:“我儿子给你挑呗!”

笑声传到梁山王耳朵里,梁山王笑了:“这帮孩子们还是这样的顽皮。”袁训冷笑上来,这位是孩子吗?很想鄙夷过去:“你还能生儿子吗?”碍在王爷在场不好说,又昨天和兄弟们早商议过怎么走,沉着脸道:“你赢了再说。但是我告诉你,这一回我们准赢!”

萧观上下打量他的底气十足:“你说出来我听听。”

“两条路,一条是由官道去京里。一条是翻山去京里。我们走山路!”

萧观瞪足眼:“你们这是早想好的?”

沈渭洋洋得意:“自然!兵发两支,走同一条路有什么稀奇?”

“你小心钻山里出不来!”萧观面如锅底。那一条山路崎岖,中间还要自己开道,属于太行山脉,直通西山。还真说不好谁先到。

太子党们一起冲他冷笑,萧观看在眼中,像是他们代葛通在报仇。这是小王爷自己心里亏生出来的想法,这就一怒不再回话,对父亲欠身子行礼:“老爹我走了,你等着我,我早早的回来。”

呼呼拉拉带人先出营门。

袁训对陈留郡王纵马过去,陈留郡王张开手臂,在马上兄弟两个紧紧拥抱,陈留郡王贴到袁训耳边:“小弟,你多多保重!”

他话中饱含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,袁训回道:“姐丈,要来看加寿成亲,我的寿姐儿给你抱。”

加寿成亲的时候已是大姑娘,是不能再抱在手上,但陈留郡王没去挑这个语病,眸中一热,深深的道:“好!”

对相见更觉得遥远,兄弟们松开,袁训挤挤眼:“我忘记了,你的志哥儿忠哥儿念姐儿成亲,你也要进京的。”

陈留郡王忍俊不禁,是啊,他把离别看得很重,把自己孩子们成亲的事情没想起来。

龙氏兄弟上前来道别,依依不舍。袁训最后抱的是夏直:“夏大叔,再见到,你可不许老。”夏直湿了眼眶:“小爷,你再长高,在我眼里也还是那小小年纪的舅爷。”

天豹惊恐的叫声打断他们:“你不回去?”

褚大沉稳地道:“我不回去。豹子,你好好跟着将军。”

“不会吧,你妻子,你儿子,你都不要了?”天豹吓得不轻。

褚大强装出来的平静在他眼光下一点一点粉碎,感觉自己越来越矮,内疚上来,像自己抛弃了好些人:“我,我……”

蒋德关安为他解围,拍拍天豹:“上路了,你管他回不回去,他自己开心就好。”把天豹带走,出营门很久,天豹还不住回头看,沮丧上来,不敢相信褚大会不跟着将军走。

他没有认为褚大背叛的意思,就是觉得哪哪少了一块,这就不够完整。

没有人奇怪蒋德关安跟着袁训走,这一对像是袁训的左右手臂一样,寸步也不离开。

大雪蒙蒙,两队人同时出营,直奔京都。

……

大雪,很快把宫中琉璃瓦盖住,天地灰蒙蒙的,跟加寿小面庞上表情有些相似。

瑞庆殿下看不下去,去见中宫:“寿姐儿还是不开心,这是打算不开心到明年?”中宫让人把加寿叫过来。

小小雕花圈椅,是苏先给她做的,加寿向中宫膝旁坐下,小脸儿还拉着。

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脑后,中宫含笑:“又和弟弟拌嘴了?”加寿可怜兮兮:“总是不同我玩,也不理我。对二妹三妹就不这样。”仰起小面庞:“娘娘,我该怎么办?”

中宫把她拉得更贴近身子,细声细语:“这都快半年过去,我的寿姐儿,你竟然还没有主意?”

“我最好玩的给他们,他们不要。最好吃的给他们,他们也不要。”加寿嘟着嘴儿,带足无法解开的委屈。

“这还是弟弟,你就没主张了?要是别的人,换成是钱妃田妃吴妃,你可怎么办呢?”中宫笑盈盈。

加寿在她的笑容中总最觉依靠,想上一想:“娘娘说过,她们是心坏的,不用理会,要防着。”

中宫含笑:“还有呢?”

“但中用,又不相同。”

中宫大为骄傲,加寿还是个小小孩子呢?更加的引导:“还有呢?”

“总是她有她的心思,各有各的想头儿,只要明白,也就能有主张。”加寿软软的说过,狐疑反问:“弟弟们在想什么呢?”

中宫笑道:“那就要你去弄明白了,你弄明白以后,有不懂的,再来问我。”加寿行个礼,比刚才小脸儿生动许多,回偏殿去了。

瑞庆殿下重新走来,向母亲道:“有时候我真的好心疼寿姐儿,这么小的就得知道这么多?”中宫莞尔:“她担的责任自然比别人要多,别说是她,就是你小时候,顽劣是有,不也早早的要懂得这些。”

瑞庆殿下回之一笑。

……

宫车在大门外停下,红花梅英迎上来。加寿神气地下车,派头十足:“母亲在做什么?”宝珠进京后,加寿是一天在宫里,一天回家里来,晚上回宫。

“在厨房里看食材,您昨儿打发人出来说要吃的东西,正亲手在收拾。”

加寿亮了眼睛,很想跑上几步,但忍得下来,一板一眼的继续走着。在厨房门外,见到胖小子们在吵吵。

“母亲,我要吃油炸的,”

“我要吃水煮的,”

宝珠柔和的嗓音传出来:“先准备姐姐的,再给你们。记住了,不许再和姐姐争,母亲要不喜欢。”

袁怀瑜袁怀璞相对扮鬼脸儿,胖面颊上鼻子眼睛挤到一起,加寿格格笑出来。见到是大姐,小小子们瞪瞪眼,一溜烟儿跑走。

加寿在后面噘嘴巴,再去见母亲:“母亲我来了,给我做什么好吃的。”

宝珠招呼着:“加寿回来了,”嫣然地把手中面盆给她看:“你要吃的菜,”又让她看帮忙的丫头在择菜:“中午给你吃的,”

加寿欢喜不禁:“我一早只吃了奶呢,”她回家的这一天,一早奶妈怀里吃一顿,就往家里用早饭。

母亲陪着坐,给寿姐儿挟菜,给寿姐儿拭菜渍,一顿饭吃下来,加寿总是笑眯眯的。如果不见到弟弟们的话。

这就厨房里坐着,这是宝珠回京后就养成的习惯,厨房里有个红木桌椅,不高,专门给加寿姑娘预备的,她坐下来,宝珠给她送上粥,加寿已有大姑娘的品格,会起来道谢:“谢谢母亲。”

宝珠越看越喜欢,更就想弥补几年不见的遗憾。做一个菜,亲手端上来给加寿,余下的再装盘子,送给袁夫人和孩子们。

加寿挑两筷子菜在小碗里,会用筷子了,端过来,筷子挑起,送给母亲。高高踮着脚:“母亲先吃。”

宝珠吃了,又叮嘱她小心摔倒。

加寿就站平脚根,又送一筷子过来:“代父亲吃。”宝珠心花怒放也吃了。

每当这时候,就觉得姑母功劳不小。

加寿再回去,慢慢的吃着,等宝珠做完菜,来陪女儿同坐小桌子,母女相对吃饭,总是面颊上都红扑扑,喜悦不请自来。

到中午的时候,又是这样来上一回。祖母要带福姐儿不得来,也会和加寿告个假,说不得来陪。

如果看不到弟弟的话,加寿觉得多好不是。

但每每吃到一半,袁怀瑜袁怀璞就跑出来,在厨房外面伸头探脑。

“进来陪姐姐吃饭。”宝珠总唤他们。

袁怀瑜袁怀璞总别扭,黑着脸儿:“不来。”一般是祖母那里吃饱了才来的,但来到也对桌上不高兴瞅着,嘀咕:“现做的,”

“现做还现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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