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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七章 柳云若大骂袁家(1 / 3)

宝珠在袁训背后默默盼着,袁训出府问问地点,打马急奔。

……

京城无主的地方很多,有一片野林子,近水,就在袁训侯府的后面。和侯府是一水相隔,旁边是皇宫。拐进宫门去,是冷宫荒凉地方,很少有人过去。

带的外面这一小片地方也没什么人走,日久杂草丛生,白天也有野狐子叫,到了夜晚猫头鹰吼,神鬼怪等故事都出来过。

孩子们因为不怕,又喜欢这里几乎没有大人经过,再叫再喊也不惊动人,是他们常来的地方。

走的多了,草磨得贴地平滑,又是夏天野花片片,生出几分雅致。

执瑜执璞约柳至的儿子,大名柳云若,小名都叫他若哥儿,就在这个地方见面。

袁训到的时候,老远见到热火朝天叫声震天。左边一帮子全是孩子,一个跟的下人也没有,是柳家的人。

袁训心头微震,这一看就是背着家里大人出来的,跟的人也不敢带。有什么烧灼他的心头,跟过年放的鞭炮芯子点着火以后,没爆炸以前,“哧哧哧哧……。”沿着芯子烧下去,看的人就捂着耳朵往后面退,等待接下来轰然乱声。

袁训在看到孩子们的时候,就是这个感觉。像是再不阻止,就有酿成大祸的感觉。

他一面快马加鞭,一面把右边的孩子们打量。这一堆是自己家的孩子。

为首的外袍脱了,腆着肚子着一身雪白里衣。胖墩墩粗壮壮,是他的次子袁执璞。

在执璞的旁边,是阮梁明的儿子阮瑛,董仲现的儿子董齐,南安老侯的曾孙,南安侯四兄弟,恒沛行沛留沛引沛的孩子,共五个。钟华钟卓钟南钟乾钟博。

在他们两边站着的是家人,顺伯和孔青也在这里,目不转睛盯着两堆孩子的中间,那是打斗的场子。

顺伯手里拿着淡青色小外衣,是执璞的;孔青手里是石青色的,是执瑜的。

执瑜在场子里,正和一个孩子扭打在地上。两个小孩子面上都露出狠模样,小牙咬得紧紧的,小手臂绷得紧紧的,都带着不赢誓不罢休的神色。

执瑜脑袋上沾着草,小脸上青上一块。和他打着的孩子散了发髻,嘴角有些肿。袁训认得他,这是柳至的儿子柳云若。

见自己儿子一个翻身,把柳云若从身上掀倒,骑到他身上去,一只手按住他,一只手高攥着举起来,狠狠骂道:“让你们敢杀我姐姐,今天让你知道我执瑜的厉害!”

柳云若不甘示弱,对着执瑜眼睛都是红的,一面用力要从自己身上把执瑜推倒,一面骂道:“你们家诬陷我们!不要脸。让你姐姐死了吧!”

执瑜恼得小额头都是涨红,高举拳头往下就落,骂道:“我打死你!”

柳家的孩子们见到柳云若要吃亏,一哄往前就跑。人影一闪,孔青一个箭步跳过来挡住,板起脸道:“说好的一对一,说话不算吧!”柳家的孩子不敢再动,但是露出仇视的眼光,有一个忍不住,对着孔青骂出来:“你们袁家最不要脸!带着大人过来欺负人。我们不服!”

“对!我们不服!有本事孩子跟孩子打!”

钟恒沛的儿子钟华年纪最大,和执瑜执璞一样,偷听到家里大人说刺杀加寿的事情是柳家干的,大人们的话是也许可能,是种猜测,但孩子们耳朵里听成就是柳家要杀加寿,因为不想让加寿去太子府上管家。

加寿在京里经常走亲戚,她又是个喜欢当家做主的小霸王脾气,还有很大方,东西舍得分给人,又有一个大人都要看重的身份,钟董阮三家的孩子们都和她好。执瑜执璞说去打柳家算帐,钟华也气愤,帮他约齐经常玩耍的表兄弟们。

见到柳家的孩子们骂他们带着大人过来,钟华回骂道:“你们家才不要脸,不但不要脸,还是怂包蛋!不敢正大光明的出来,尽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。不要脸,你们家大人不敢出来是不是?回你家去叫大人去,”

小手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,很有几分萧战蛮横的气势:“我们兄弟在这里等着你。”

董齐等人也纷纷骂出来:“背后下手的才叫不要脸,你们家最不要脸!”

那边草地上,执瑜已经打了柳云若好几拳,而柳云若也搔了他好几下。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见一声喝止:“执瑜,不许再打他!”

执瑜和执璞眼睛一亮,欢声道:“爹爹来了!”钟华等人也看过来,一个一个笑嘻嘻:“叔父来了,叔父快来看看这一帮子不要脸的,他们害加寿,还敢乱骂人!”

五月夏日的午后,日光炽烈得千万道光线大汇集,在光线的中心点,一匹快马流星似过来,马的速度太快,光线又晃眼睛,孩子们还没有看清楚马上人的模样,只凭声音知道是袁训过来时,见马速不减,他一弯腰,再一抬身子,把袁执瑜拎了起来。

袁执瑜正带着炫耀的小神色,准备对爹爹说自己是个好弟弟,这就为大姐出气的时候,小身子飞了起来。

飘飘悠悠就到了日光下面,随着马速在半空中打着转儿,把袁执瑜美的大笑一声:“爹爹,再来一次。”

身子一沉,脚下一顿,踩到地上,是袁训把他放下来。袁执瑜正要再过去对袁训说好玩,见自己的爹爹皱着眉头,眼神中意味不明看的是柳云若。

柳云若刚爬起来,脸上又添出来一道青。

袁训的心让什么一揪,下意识招手:“云若,你要不要紧,过来我看看。”

“不要脸!”撕心裂肺的一道嚎声从柳云若嘴里出来,柳云若哭了。泪水在他眼眶里滚来滚去,小胸膛让气顶得起起伏伏,一蹲身子,柳云若捡起地上泥块,对着袁训用力掷过去。

同时大骂:“我父亲说与我们家无关!是你们家不——要——脸!冤枉我家!不要脸!”

泥块呈抛物线,因为太用力,虽然孩子的力气有限,也似乎带着嗖嗖风声。袁训是不费力气就可以躲避,但嗖嗖风声落在他耳朵里,他总觉得听到的是柳云若的哭声。

对着小云若脸上的青肿,袁训一动没有动,任由泥块砸到他身上。“噗,”泥块绽开,在袁训衣袖上留下一块泥渍。

执瑜执璞气破了肚子,钟华等人也哗啦一声对着柳云若就过去,嘴里都骂着:“你还敢动手!”

“住手,不许打他。都给我站住!”袁训这会儿动了,跳下马,一把一个,把执瑜执璞夹在左手臂下面,把钟华挟在右手臂下面,用身子挡住董齐,阮瑛跑得快过了袁训,一脚把他勾了回来。

顺伯和孔青见袁训发话,也帮着把别的孩子们拦住。袁训放下孩子们,对着他们气鼓鼓的小脸儿沉着脸:“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要掺和,以后也不放再打云若,再让我听到我就揍你们。”

这话不要说执瑜执璞不喜欢听,就是柳云若也阴沉着小脸儿,对着袁训还是含恨的眼光。

袁训想要叹气,又忍下来。他这会儿再叹气还有什么作用呢?其实问问侯爷自己,如果事情重新再发生一回,他会不会去柳家门外大闹,让全京里的人都怀疑是柳家?

他会去的。

问他现在放不放心皇后,他还是个不放心。

他也恨,他恨的一件事就是,柳至为什么要姓柳,侯爷此时对着都充满仇恨的孩子们,只恨这一条。

沮丧浮上心头,袁训有气无力:“云若,回家去吧,伤处敷药很快就好。”

“不要你管,你不——要——脸!”柳云若小脸上挂着两行没忍住滑下来的泪珠,小手攥得紧紧的,还是大骂。

又一匹快马闪电般过来,听到这句话,马上的柳至又酸又痛。他还没有见到儿子有伤,也不知道刚才打的很凶。他眼里看见的是两帮子人离得远远的,他的儿子对着袁训正在骂。

柳至喝道:“云若住口!”一夹马腹令马速更快,而柳云若听见父亲过来扭过头,日光把他面上的青肿尽皆露在柳至眼中。

柳至的马还没有到,人先大惊失色。这就知道儿子吃的亏不小,小脸儿都红肿青全在,又惊又怒对着袁训看去。

袁训默然,他打心里觉得对不住柳至,柳云若和香姐儿一年的人,比执瑜执璞小一岁。

执瑜执璞因为家里有个病弱的祖父,从小到西去,都是弱不经风样子。袁家给孩子们就养得全是胖胖的壮壮的,这样心里才能安心。

柳云若是京中贵公子出身,以俊俏为美。光从身子骨儿上看,就是比执瑜大一岁,也和执瑜不是对手那感觉。何况他还小上一岁。

袁训无言以对,现在解释也跟装模作样没两样。他垂下头不敢看柳至,已经把孩子们放下地,手里揽过执瑜:“我们回去,以后不许再打架。”

执瑜不服气。

孩子们小霸王个性是后天能养出来的,加寿是头一个孩子,从曾祖母到母亲,都怜惜她父亲不在身边,国公府里敬重宝珠袁训,让孩子们尽让着,加寿是小霸王个性是这样出来的。

执瑜呢,也是一样的历程。

见明明是柳家要害姐姐,爹爹还说不许打时,执瑜忍无可忍,从袁训手臂下面钻出胖脑袋,对着柳云若瞪过去,这一眼的意思是我爹爹说的不算,咱们走着瞧。

也是这一眼,也是这午后炽烈的日光,把执瑜胖脸蛋子上的伤落在柳至眼中。

还有他的衣袖,让柳云若搔成布条子。

柳至震惊,再看看儿子的嘴角,过上这一会儿更红肿发亮,一种痛而不能,悲而不解的情绪,千针万针的扎到他心里。

他怔忡在原地。

很快清醒过来,去看袁训时,见他带着孩子们家人走远。嗓音还能听到:“以后再也不许这样,都给我记住!”

熟悉的嗓音,让柳至直了眼睛。有什么又辣又苦顺着嗓子眼下去,下去时冰凉,下去后烫得他心窝痛。

低头看看儿子对着袁训后背不服气的瞪眼,想到执瑜小脸上的恼恨。柳至仰面,咽下就要流出的几点泪水。他不是怕太后,也不怕和袁家争斗。他是不能接受这生生撕开的感情。

小袁,你就是个混帐!

他在心里怒骂着,又惊恐上来。要他相信袁训生出坏心思,难于上青天。但要他还相信袁训,柳至知道很难。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,直到一生一世。

把儿子抱到手臂上,心疼的给他拭拭伤处的泥,柳至哑着嗓子:“咱不打架好不好?”

“父亲,他们冤枉你,你说过不是咱们家干的。我要揍死他们,今天打不死,明天接着打!”柳云若还是这样的说。

膝下,家里的孩子们一起围过来。柳至低低嘶声:“也许,这是个误会吧。这世上误会也很多。你们以后只小心就是,架不要再打。”

……

“也许是误会,执瑜执璞,不许你们再去云若打架。”袁训带着孩子们到家里,也是这样的说。

执瑜执璞倒不是不听父母的话,就是觉得要杀姐姐这事情太大,让他们现在理解很复杂的,小心眼子里也不懂。

沉着小脸,梗着脖子,勉勉强强点下头。

袁训看出来他们不服气,看着执瑜涂好伤药,让他们回自己院子里玩,不然去和香姐儿玩会儿,不经允许除去进宫看太后以外,不许出门。

执瑜执璞嘟着小嘴儿出去,袁训又让关安去董家和阮家,让他们约束孩子们。

袁夫人听到消息过来,问袁训是怎么一回事情。袁训简单说过,对着母亲头疼:“孩子们出门习惯,从今天开始,请母亲看着他们,在家里玩吧。”

袁夫人和宝珠对视一眼,袁夫人问道:“你还没有对你丈夫说?”宝珠陪笑:“正准备说母亲就来了。”袁训微惊:“又怎么了?”

见他草木皆兵,袁夫人和宝珠婆媳都有忍俊不禁。袁夫人道:“你出门去找孩子们,宝珠就来找我,和我商议孩子们对加寿亲厚是好事情,但担心他们仗着有太后,不会就听你的话。正好念姐儿要回去,我心里也有感觉。陈留老王妃从你姐姐去年回家就病得起不来,经过一冬又是一春,这个夏天听说山西又特别的热,我怕她没了,咱们家里没有人赶得及过去,像离得道儿远了,咱们就不关心你姐姐。”

袁训这就点头:“让执瑜执璞去,母亲想的对,无事就去探病。正好,也可以去看看舅父。”

见他答应,袁夫人让宝珠明天妆扮好,和她进宫去回太后,太后一答应,就把执瑜执璞送走。又说和宝珠商议去山西的人,把宝珠叫出来。

母亲和妻子一出去,袁训的笑容垮下来。他心乱如麻,和柳至以前的交往总在眼睛面前闪动,在他心里也有什么难以割舍,却又突兀的有刀割开,斩断经脉,剔除丝缕,像是就要越行越远。

他因为心事重,就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。袁夫人和宝珠注意到,也看出袁训这两天心烦,不想让他再劳神,就出去在说。

袁夫人低低的:“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,太后竟然小六也不看了?”宝珠悄声:“母亲您想,加寿遇刺…。”

袁夫人用眼神制止:“快不要说,没事情就好。横竖的,明天我们进宫去多留神,也许能看出个究竟。”

宝珠答应着,送袁夫人出院门,回来看袁训仰面睡在榻上,往窗外出神,那面色跟压着千座万座山似的沉重,找着话缓缓劝解着他,让他好好养伤,把脸面儿养好,也就敢往太后面前去看看。

……

晚上,阮梁明董仲现都去柳至家里看望柳云若,和柳至述一下兄弟情意。而南安侯府自然是不会来的。柳至客气的接待,说些孩子们都不懂事的话,阮董告辞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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