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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二十七章,大花定亲(1 / 3)

得到加福的安慰,战哥的心里多少好过些。父子连心,他和他的爹平时吵吵闹闹是一回事,但关心父亲从来不少。

在加福的陪伴之下去吃饭,边走,战哥边道:“按日子父帅这几天应该到,他要是能干的,早五天就到这里。”

他们身处的位置,隐蔽在草长丘陵中的一座半拉子城池,又是一座新城。

有城墙的那一面,城下刀枪齐备。没有城墙的那一面,草中埋伏的人,在战哥和加福站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。

战哥就又嘟囔:“咱们都准备好了,父帅是不是贪功自己得了?”

关心的话最后说出埋怨的味道,从来是战哥的能耐。加福也担心公公,但也要劝解战哥。不禁莞尔:“既然心急,更要按时用饭。免得父帅到了,你却误了一顿。”

战哥对她的话从来是听的,两个人走去吃饭,加福一定要战哥睡会儿,由她巡城,萧战也笑眯眯的答应。

他们在这里埋伏两个月,虽不打仗也有疲累,战哥一直睡到加福把他摇醒。

嫣然的笑靥:“父帅到了。”

萧战一跃而起,顿时精神抖擞,上马的时候已听到远处奔马声,以父子互相的直觉来说,战哥不再担心父亲,又起新的担心。

“舅哥们到了没有?商议这计策的时候,父帅答应我凡事照应舅哥。”在这里做个鄙夷:“凌离等不要皮的人只要跟着舅哥,也只能便宜他们。”

战哥和小时候在家里上战大姐,下斗舅哥们一样“面面俱到”,把葛通父子也想到,更是耸肩头的做怪相:“他们倒早到了!自以为脸面大没药可治。咱们一分开,姓葛的就去守他外祖父的地盘,结结实实打了几仗,这便宜还不足吗?居然比预定日子早过来,哼哼哼,加福咱们小心他们,那姓霍的小子天生就是抢功模样,一脸坏笑嘻嘻。”

加福忍住笑,对他话里的几个意思只答应一个:“那咱们快去迎接父帅吧。”

两人带队打马而去。

在能看到王旗的时候,萧战喝彩:“父帅佯败都比别人有气派。”能看到父亲的时候,奔波数月难免有憔悴,战哥细细地,把他能看清的地方看在眼里,作为儿子是心痛的,但战哥展颜一笑,对父亲吼道:“爹呀,您让追几个月,怎么还这么威风呢!”

梁山王就乐了,跟梁山王的人就乐了,还有一队人也乐了。

他们从一侧的山丘下露出身影,一面大旗“陈留”打得飞扬。旗下,陈留郡王好笑:“这样会奉承,见到面又各种不服他的儿子也只有王爷生得出来。”

随即,陈留郡王的眼光锁住二胖兄弟,这是他回太原后心心念念的一对人。再看,还的阮瑛凌离等。见他们在马上的身姿越见老练,郡王满面春风。

胖兄弟一行也看到他,执瑜执璞扬手欢呼:“姑丈,原来您已经到了!”

“郡王好!”凌离放声。

“郡王好!”阮瑛等也大叫。

萧战想听不到也难,转眸看到,小王爷咆哮:“抢功的退后!”

这一嗓子出来,又停上一会儿,因为四面伏兵有距离,得有个打探话的人回去传的功夫,四面或是山丘之下,或是林子之后,呼呼啦啦的人马尽出,旗帜一面接一面的扬起。

长平郡王冷笑:“这对父子弄得好鬼!叫我们十天以后再来。要是不早到,我们成打扫战场的了!”

人马摆开,渭北郡王离他远,听不到长平郡王的话,但他说的话也差不远。

郡王气怒满面:“要不是我警醒,要不是咱们早到了,看看吧,这些人马又让咱们的好王爷,小王爷和陈留郡王瓜分,再分一份儿当成给尚书公子的见面好礼!”

最后四个字怒不可遏:“岂有此理!”

他的副将振臂高呼:“兄弟们,搏功劳的时候到了,大家伙儿别后退啊!”

他的人马发一声喝,这附近听得到:“得功劳啊!”

梁山王离儿子只有十几步远,相见的喜悦这就让冲得一干二净,和他的战哥恼怒出来。

梁山王破口大骂:“老子带着中军当靶子,在夏天大日头下面酸腌菜似的奔两个月,只为便宜你们吗!娘的,去你们婆娘的!谁叫你们来这么早的!老子中军吃得下!”

回身再看,父子们一起骂出来:“抢功的不要皮!”

在巴根大军的后面,有人生怕看不清旗帜,放烟火出来。那独特的标记,有辅国公府龙家,有葛通父子,还有汉川郡王。萧战安排的人马显然已让挤兑。

这下子把父子们气的一通乱骂,凌离等人看了个笑话,二胖兄弟趁机和加福见过面,说了话。蒋德和陈七也上来见过福姑娘。加福见到他们在,也是大喜过望,说着大姐真好。

巴根再笨,也看出来他中了圈套。

此时身处的地方,还是在边城之外,但已不是他和梁山王约定作战的三不管地带。

原先的地带打不赢好收兵,在这里显然不能。

一大片的空旷地带让他占住,四面高处也好,能避弓箭的树林也好,和退后的道路,都让梁山王的人马占住。

在他以为打散梁山王大军,以他聪明之才咬住梁山王中军不放,以兵力的强足拖得梁山王成疲累之师时,却不知不觉的中了梁山王圈套,让梁山王引到这里。

显然,这是梁山王的包围圈。

显然,他不是疲累之师。这在巴根追击的前三天里已知道。梁山王等人借助边城有兵支援,又换了马。

巴根不是无能的将军,才能接苏赫之位。但有几件事情致使他困在此处。

先是气愤,他的板凳城让袭,丢了宝石丢了公文。要说宝石,胖兄弟一行真没有落手里多少,不到一成留下做念想,九成多洒在雪地里。

要说公文,丢的太惨不过。

布和没有把巴根将军鼓动,巴根将军让丢人鼓动。他去年冬天丢的东西,约战在第二年的五月。这中间会见国君,说动反对的大臣们,他带来的兵力不敢说倾全国之力,一旦在这里大败,也元气大伤。

正因为有这些多的兵将,又有班仁将军早就潜伏在中原,巴根才敢紧追梁山王,没商量的一头扎到梁山王的计策里。

另外还有远路借的强兵,巴根分一部分兵马带路,他追梁山王,让那些人分袭众边城。现在看到长平等郡王耀武扬威在这里,巴根身子晃了晃,已知道那些人马讨不到好。

当下,他只能……

“呛啷!”

拔出刀来狂吼:“以死相拼!”

“以死相拼!”这话迅速传开来,以无数人的口说出惊天动地的声浪。

梁山王等人不再埋怨,不再互相责骂——大家有距离,骂别人,其实也听不到,便宜的是自己快活。

不管是王爷还是郡王,还是新到军中一年的贵公子们,都想到绝地反击这句话。都收到小心,摆出凛然面容,把警惕提的高高的。

葛通对儿子温和地笑:“宝倌,这些天里你守边城,别人都当你是小郡王看待。”

霍德宝回话中肯:“父亲,那是曾祖父的地方,他们对我们好,还是看在曾祖父的份上。”

“所以,打出你自己的威风!按一个郡王来要求自己。”葛通低而有力。

霍德宝一挺胸脯,响亮的道:“是。”

在他们的一侧是龙家兄弟,龙显贵龙显兆和钟南在这里。龙怀城也是微笑对待眼前在绝地中的异邦人马,亲切地也在交待:“显贵,显兆,南哥,这是大混战,也得守好包围圈。切进去也不要离的太远,护好自己才能多砍首级。”

钟南的人兴奋的鼻翼煽动,他眼睛里看来看去的不是异邦兵马,是闪过的颁赏圣旨,战利品,女儿的小容颜。容姐儿如今会戴首饰了吧?这些人的身上珠宝不少,得了首级,首级下的东西自然也就得了。

他的马也和他的人一样兴奋,感受到大战一触即发,马蹄迫不及待敲打着地面,很想冲上前去。

龙怀城有了赞赏:“好马,不怕又不惧。”

钟南注意力在随时就要爆发的大战上面,只一笑就没有回话。但在心里暗暗道,是好马,这马是从袁表叔手里弄来。兵部尚书的手里,自然有能战的马。

冲着这马,钟南今天也想多立功劳,请功奏章回去,表叔见到,也让他为自己高兴高兴。

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交战的一刻,那怒喊着纵马而行的那一刻……巴根的人马呼声停下时,却只出来一个人。

布和对巴根说了些什么,下马在他面前跪下,巴根摇头叹气,但是答应了他,因为布和走了出来。

……

“梁山王!”

布和的嗓音凄厉,酷暑摧残的疲累面容上伤心欲绝:“咱们就要决一死战,把我父亲的棺木还给我吧!如果我死在这里,就让我陪着他一起躺在异国的地上。如果我能带他离去,我也会感谢你的。”

缓缓下马,双膝一软,盔甲声响中,布和双膝跪倒在地。

他悲痛而压抑的心情瞬间传遍这一片小天地,二胖兄弟忽然觉得有什么让他们喘不过气来。

梁山王没怎么想就答应,这不是一件需要沉吟或商议的事情。他扬鞭一指:“巧了!咱们会的还正是地方。在我中军里的那口棺材是假的,虽然你现在也没有找到地方。这里,才是你父亲的埋骨之地。”

巴根一听这用心,显然他早就打算把布和引到这里。或者说,把布和能说服的兵马引到这里。

长平郡王等人得到回话,布和带着人已掘地不少。他们都纳闷,这里有什么好?要埋在这里,引他过来?

长平郡王等没有看到新城,但留上心。稍加注意,一个疑点跳到脑海:“巴根倾全国之兵力而来,王爷的中军人马加上陈留郡王的人马,以人数上来说,不足以抗衡……”

只想到这里,风中一股中人欲呕的臭味飘来。风从传话快,这就不用派人再去打探,能知道布和挖出棺材。

两个民族的丧葬风俗不同,布和不认得棺材木质,但能看得出来很好。打开棺材后,已是近两年,尸身保存的也很好,腐烂的不多,虽开棺时味道重,但一些物品上,能准确认出是他的父亲苏赫。

布和能看出梁山王对父亲的敬意,或者说他保存的好虽是一个圈套,但他不保存的好,也拿他没有办法。

含泪,布和让人把棺材重新封好,腾出一辆车来装上。在这个过程中,他开始一段又哭又似唱。

“嗬嗬嗬…。”地哭声,似能引出大地深处最伤痛似的悲哀。惊的天上白云也似不敢出现,青天高空本是晴阳,也隐隐的有了昏暗。

没有雷声,但所有人感觉出似大雨倾盆前的雷声轰隆。震住这里包括二胖兄弟在内的所有人心。

凌离皱巴起眉头,阮瑛苦了脸儿,方澜噙上泪低骂:“这混小子唱的什么,小爷快要跟他一起哭。”

张豪叹气:“他在哭他父亲的一生功绩,哭他死在异国他乡。”

凌离竭力想摆脱摄制心情的阴霾,也悄悄地骂:“也没有人让他爹来啊,死在这里怪谁呢。”

“这就是打仗,这就是边城,这就是当兵啊。”张豪随之而去的难过里,想到他一生跟随,曾以为会一生跟随的靖和郡王。

靖和郡王在是京中自刎而死,那一刀寒刃见血,一直是张豪的噩梦。

他跟着胖兄弟后遇事不怕死,让范先生和顺伯等人揭穿。自从郡王西去以后,张豪大半的精气神全没有。小半儿还有的精气神,只为靖和世子还没有袭爵。

他对袁训依守自己的前言,送去价值不菲的珠宝,不仅仅是男儿有话不轻言,也有为靖和世子而攀附袁家的意思。

后面让靖和世子猜忌,张将军那小半儿的精气神也丢失。他只所以没寻死,在陈留郡王帐下以苟活的心情过每一天,还是担心靖和世子没有袭爵。

他的旧世子虽负他,他却不能抛下老郡王那横刀一刎。

直到让范先生的话打醒,他有了新世子,他的命要为新世子活的久些。至于旧世子……张豪遥遥看向一个方向。他从新世子嘴里不难知道王爷不顾安危牵制敌兵是一计,他早就知会靖和世子到来。那一面旗帜也在眼前,张豪觉得自己能放下心,从此无愧于靖和世子,梦中也能坦然再见老郡王。

哭声总有停的时候,布和擦一擦眼泪,面对梁山王再次深深鞠躬,大声道:“多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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