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神色疲惫，脸色蜡黄，在烛光下，眼神更是有些迟钝，片刻后，才说：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黑夜中，隐隐人声，一路抵达皇帝寝宫，片刻，灯火亮起。
“赵秉忠，外面是什么声音？胡怀安回来了？”
百户奔下去，把缝隙里递入的折子，只看了一眼，见得齐王私蓄甲兵这几个字，就立刻变了色，“啪”一声合上，转身奔去。
“娘娘，可是睡得不安稳？”见娘娘被惊起后，也不让点灯，就这么披着外衣坐在床侧，服侍这位娘娘的宫女，忙小声问。
“哎！”
“外面可天亮了？”因着是雨夜，看不见月光跟星光，自然也难以从外面的亮度来判断时间，这位娘娘故而有此一问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那就等着吧，连新平都成了泼出去的水，使吴妃不得不配合，本宫这个孙儿，不会让本宫失望。”
这其实惊到了不少人。
“娘娘放心，已给他送了消息。”
今日得宠的，明日或就被打入了冷宫。
眼光其实淡淡，马顺德没敢抬头，却感觉到皇上正死死盯着自己，像老迈的凶兽盯着猎物，凶兽虽老，杀自己依旧轻而易举。
宫女忙回话：“娘娘，才刚寅时三刻，离着天亮可还早着呢，您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随着皇上身体衰老得明显，性情也较之过去反复，便是得宠的后妃，也很容易招惹不喜。
听到只是凌晨，这位娘娘呆呆的怔了下，摸了摸自己眼角细细皱纹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：“那就继续睡吧。”
皇宫寅时三刻（3点半）就开启，之前，就有人几个宫女太监起身，忙碌着准备，这时看见，见似是百户禀报了什么事，引起了震动。
老太监躬身不答，等片刻抬眼看去，见娘娘已经回去，侍女静静伺候入睡，不由暗叹。
但服侍皇上的人却躲都躲不掉，只能压下惊恐，屏气凝神，放轻脚步，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左右，皇后并不喜欢见妃嫔，妃嫔也不用早起去请安，只要前一晚没有陪着皇帝，自然可以在次日晚期，睡一上午都没事。
酉时三刻（6点半）宫门关闭，称之下钥，除非奉得旨意，要不，任何人不得出入，就算有特别的紧急情况，只能将奏折由宫门的门缝里递进去。
直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急急传来，停留在了寝宫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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