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点，也没地方去。陈猛只有去龙虾店。这才下午三点。服务员都还没上班。只有光头在处理晚上烤串要用的材料。“光头，很用心啊。”陈猛说。“啊，陈总，你怎么来这么早。”光头连忙把油腻腻的手搁围裙上擦擦，掏出烟给陈猛打了一根。“没事干瞎晃悠。”陈猛说。看着案板上，处理精细的各种材料，挺欣慰的。光头的改变，比巴癞子还大。工作十分认真负责。几个月来，烤串所用的材料，都是他亲自处理，不允许别人插手。连小龙虾都接到过客人的投诉，烤串，从来没出过问题。“怎么样，生意是不是越来越好了？”陈猛笑着问。“都是托了您的福，教我烤鸡翅，臭豆腐，韭菜，金针菇……东西多了，客人就爱吃。”光头感激地道。他对陈猛打心眼里佩服，并没有因为曾经的间隙，而为难他。不仅允许他加入龙虾店，还教他丰富各种各样的食材。烤串的生意现在几乎跟小龙虾持平了。他的收入，每个月已经达到六七万了。这在以前，简直不敢想象。“都是你用心努力的结果，好好干，明天会更好。”陈猛拍怕光头肩膀。朝办公室走去。穿过走廊。前方有鬼鬼祟祟的人影闪动，还有说话声。“贾经理，真不能再多了，再多我就没得赚了。”“少废话，一个月再多给五百块，对你来说，无非少赚两天的事，你要是不给，我就换人，有的是人愿意给龙虾店供货。”贾豪骂骂咧咧。“贾经理，已经每个月给你一千了，再多五百，我赚的就很少了，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。”“行，不给是吧，明天就换人供货。”“贾经理别生气，我给还不行吗。”听到这里。陈猛脸色就阴沉了下来，表哥这是在走之前开除的仓库保管的老路。当即咳嗽了一声。立刻。两个人影从拐角处冒了出来。正是贾豪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。“表弟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。”贾豪讪讪，小眼睛来回乱转，心虚极了。“这里是龙虾店，只有老板和员工的分别。”陈猛冷冷地道。“是，陈总。”贾豪尴尬极了。“我刚才听你们在说什么钱的事，怎么回事？”陈猛沉声问。“没什么，陈总你肯定听错了。”贾豪讪笑道，顺便给了那个中年男人一个威胁的眼神。“是，我们没说钱，陈老板您肯定听错了。”中年男人点头哈腰道。陈猛冷冽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扫过。没说什么。径直进了办公室。靠在椅子上，点上一根烟，双腿架在桌子上，悠哉悠哉的抽了起来。墙上的挂钟铛的一声。陈猛下意识的看了看挂钟，显示的日期是九月二十三号了。不知不觉。夏天已经接近尾声了。这一年，还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。想到这里。立刻抓起电话打给了孟强在深城证券交易所所在的大户室。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生。“你是小欧？”陈猛听出来了。“陈哥，是你吗？”小欧显然很意外，先是楞了一下，随即激动的说话声音都在颤抖。“是啊，你还好吗？”陈猛低声问，思绪不由回到了离开沪市的前一天晚上。那一晚。宿醉春梦。销魂蚀骨。至今，回想起来，还余韵悠长。只是，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。“我很好，孟哥对我不错，就是，就是有些想念陈哥。”小欧说。陈猛沉默了一阵，有些事，发生了，便抹不掉。他又不能给人家姑娘承诺。唯有逃避，“把电话给孟强，我有话跟他说。”瞬间。眼泪就充斥着小欧的眼眶，她强忍着酸醋，把电话递给了早就等候的孟强，然后捂着嘴，冲出了大户室。孽缘啊。孟强惋惜的摇摇头，“喂，陈总。”“孟哥，小欧是怎么回事？今天不上课？”“她已经大四了，时间比较自由，没事就来帮帮忙，赚点生活费。”孟强解释。“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，她不是学表演系的吗，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好机会，可以帮她一把。”陈猛说。“好。”孟强点点头。“最近深市怎么样？是不是风起云涌？”“一切都按照陈总预测的那样，非常乱，我也不敢乱动。”“稳一点没错，沪市那边已经基本稳了，没什么大的变化。倒是深市这边，可以趁乱浑水摸鱼……认购抽签表已经开始发售了吧？”陈猛问。“是，许多人都抢成了一锅粥，听说还有人专门雇人排队抢购抽签表。”“意料之中，你不要去抢，但是有个办法可以弄到抽签表，去银行职员，交易所职员，公务员手里收购，允许你最高上浮一百倍的价格收购。”陈猛说。“什么？一百倍……陈总，这代价也太大了吧。”孟强吃了一惊。“听我的不会错。”陈猛说。记忆中。深市9，10，11，仨个月发行的认购抽签表多达上千万张。每一张，价值三十元，可以重复参与摇号。按照百分之十的中签率，假如三百元买十张抽签表，一张中，即可申购1000股新股，转手便可赚上万。巨大的利润驱使下，无数狂热的股民带着大量的资金，从全国农村收集身份证，涌入深城抢购抽签表。最夸张的，到了92年末，一张认购表被炒到了一万多两万的价格，因为它可以反复摇号，价值不可估量。直到92年末。政府开始调查，发行的认购表跟股民手中的认购表严重不符的事情。这才牵出了惊天大案。从银行职员，公务员和证交所员工手中，缴获认购表多达数十万张。牵涉的人员多达两万多人。但是抽签表不会作废，依旧有用。从而造就了一大批一夜暴富的百万富翁。其中最有名的就数唐万新。当然，这些事，陈猛没法跟孟强明说。“行，听你的，反正一直以来，你都没有失算过。”孟强点点头。“不要强迫，自愿买卖，以利诱之，若是遇到同样有人在悄悄收购，不要争抢，低调行事。”陈猛交代道。反正脑子里还有不少关于牛股的记忆。即便不发这笔横财。来年，照样赚个盆满钵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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