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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二章,无奈纠结总要解开(2 / 3)

他以为中,以后青史不留名,大同史上也要有个名。没有大表彰,官声政绩今年稳稳。他以为中,窃喜自己没有再留军中和众兄弟们争。

兄弟们全跟着父亲,你防着我我防着你,为的是怕父亲把爵位给别的兄弟。龙四龙五争不过别人,又龙五超凡脱俗思想太重,又觉得周围不好,又不屑于争,兄弟回转家中攻书,侥幸龙四有功名。

为了回大同当官,龙四在京里花了钱,现在他知道不是他花了钱的原因。官员回原籍,没有这个例子,是放你去哪里,你就去哪里。

龙四为什么一心回大同,这是他的家,他官场熟悉,不看人眼眉,不穿人小鞋。还有边城对敌多,龙四看中这里当官他政绩出的快。

这不,苏赫来了,龙四公子奋勇杀敌,正一面想兄弟,一面想升官,兄弟的事情就直逼到他面前。

宝珠语出惊人,但龙四却不能反驳。

这是他兄弟惹的祸,他能怪谁去?

但眨眼间就从云间到地底,龙四惶然。

我认了!

我认……

我认下兄弟管教不力,还是和兄弟密谋造反当内奸?这哪一条罪他都扛不住,龙四公子刚才是冷汗豆大,现在是潸潸而出。

“认了吧!”宝珠漠然再重复过,缓缓转过身子,缓缓地外面去。出来,奶妈等人接住她,宝珠在奶妈手上再次失声而哭。没办法,要是这事周旋不来,庄大人手上有不能动摇的证据,龙四不认谁去认。

那可恨的五表兄,宝珠心想你死就死了吧,还要扯上这些人跟着焦急和受气。奶妈扶她走下台阶,宝珠回头再看一眼那已放下的门帘,在心里默默的再道,你不认,谁认呢?

这房里的丫头见到,总觉得奇怪。见训大奶奶离开,就往房里去看四公子,帘子才掀,龙四就咆哮出来:“滚!都别来打搅我!”

把丫头吓得落荒而逃,龙四在房中如木胎泥塑般,脑子里嗡嗡作响,只有宝珠的那几个字。

认了吧!

半个时辰后,有人来请四公子,是国公夫人的人,面容郑重:“家里人全在厅上候着,请四公子去商议家事。”

龙四低叹一声,摇摇晃晃起身,家事,这还是“家”事吗?

…。

大家相对,听完无言。国公夫人袁夫人力主让家里人知道,也好外面有言语出来,一致对外。但这事情的震撼不由人不惊,人人不是鄙夷,就是气愤。

五奶奶早哭晕过去,过于虚弱不能在这里。而四奶奶不安起来,左右看看。见平时关系不错的妯娌们,都装看不到她。

四奶奶竭力地看她们,想在每个人面上寻找些希望。妯娌们让她看的难为情,还是回了她的眼神。

四奶奶惶恐不安:“这里,没有我们什么事儿啊。”

宫姨娘接过话来,她本来就想说,但总是频频想看清袁夫人婆媳的心思,特别是小凶神训大奶奶,她是个什么意思?

她总不会再正义感发作,让大家一古脑儿的全跟着株连吧?

见四奶奶还要推开,宫姨娘更要道:“是啊,这事儿,”偷瞄一眼宝珠:“我们不是不顾着,是,总是一个房里的事情,”

四奶奶张大眼睛:“姨娘你这话何意!”

宫姨娘再偷瞄宝珠一眼,对四奶奶解释:“我就是这样的说,也没说什么,的确,你们是一个房头的!”

“天呐!”四奶奶惊呼,她明白过来:“话不能这样的说!是不是?”宫姨娘躲着她的眼神,沙姨娘低头,洪姨娘揉帕子,姜姨娘面有不忍,四奶奶焦急了:“怎么,全推我们身上,四爷也不是五爷,这是五爷的事情!”

龙四寒着脸打断她,从牙缝里迸出话:“够了!”

龙四的心寒到极点。

他的妻子都不肯为兄弟担上一点儿,他又有何面目让家里人一起着想。龙四对宝珠深深看上一眼,深吸口气,正要说话。

“老四媳妇,你别急。要有事情,我担着!”国公夫人出了声。

“母亲,”四奶奶奔到国公夫人面前,还没有说话,八奶奶冷下脸儿:“母亲,您担什么?你是共犯,当堂问起来,你哪知道什么地方见面,又会的什么人!作伪证,反不好。再说您好歹也是国公夫人,官眷受审,父亲还有脸面吗?”

国公夫人哑了嗓子。

四奶奶就如断了线的风筝,急急忙忙一个一个地看过去,还是谢氏不忍心。谢氏想四奶奶此时可怜,自己也一样的可怜。

房中带着一个病人,但性格上又不能丢她。二姑娘发丧自己没有去,大公子回来,依他性子,能不寻自己事情吗?

虽然这通敌的人不是大公子,但谢氏在家里常有孤立无援之感。就接住四奶奶的手,道:“四弟妹别急,有事情大家商议。”对袁夫人婆媳看去,因为她们在,谢氏才有这安慰人的底气,陪笑道:“姑母和表弟妹现在这里,难道没个好主张。”

四奶奶一想自己晕了头,家里人全是什么性子,也过上好些年,自己反倒成不知道的了。还是表弟妹可靠些,就对袁夫人和宝珠看去。

“我担!”龙四迸出话来。

他长长叹气,在这会儿很是佩服宝珠。表弟妹料事如神,这个家里果然是找不出人来正经商议的。

除去自己房头担下来,再没有别的办法。

国公夫人现在是个完全柔弱的人,呼道:“老四,你不能去,你去了,我怎么见你父亲?”龙四对着她更叹气,我不去,你又有什么办法。

四奶奶转身回来,哭倒在丈夫膝下:“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们啊。”龙四抚着她的发髻,泪如泉涌。

正要交待些话,宝珠徐徐开口:“四哥,就这样定了的?”

龙四垂泪:“就这样!”

“那好!”宝珠最小,坐在最末位上,但说话间扫视众人,黑亮眸光如电,中心点瞬间就到了她这里。

众人都支起耳朵。

“最坏的打算已经有结果,咱们就说往好处说说。”宝珠俨然的,发号司令的语气已经出来:“再去和庄大人说,看他是什么证据!问出来便罢,寻机解开。若问不出来,也还能着人去省里,现有姐姐在,这事情是大家的事情,也是她的事情,她不能不管。”

四奶奶道:“对对,姑奶奶不能不管!”

宫姨娘后悔的肠子已青,这个好儿又让训大奶奶买了去,她真是精乖,先是等四公子出来接住,再来上一句,这是大家的事情,这好人又成她的。

暗骂自己接话快,早知道不说,等她一个人说去就是。

“事情由四哥担,银子,公中出。”宝珠对妯娌们示意。妯娌们有的人面有难色,有的人也不言语,宝珠也能理解,又道:“那不然,我那一份儿用作忙活这事吧。”

龙四羞愧难言。

四奶奶也机灵上来:“自然我们先出,余下不足的,再去求弟妹。”

宝珠静静:“四哥用不着,我那份儿也不要了,这就要腊月,收息就要归总分钱,我的那一份儿,送到衙门里安置让烧了房子死了家人的吧。”

面色悲愤:“余外的,我和母亲再出些钱,也是一样的使用。”嗓音低低的:“能安些心,就安些心。”

“那,五爷到底是通了敌,还是没通敌?”宫姨娘问出来。

龙四的心头一紧,四奶奶怒容满面:“姨娘你不要胡说!”宫姨娘对她一个白眼儿,心想反正我刚才算得罪你,算不管你们,已经得罪,索性弄个明白,就只看宝珠。

宝珠对她淡淡:“姨娘,这不是正打听着,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。但怕空穴来风的,坐实了反就不好,这才找大家来说话。”

宫姨娘哑口无言,沙姨娘低低劝她:“省省吧,在她手下,几时见过有人占到便宜。她说话滴水不漏,比咱们强。”

宫姨娘心服口服,又把肠子悔青,心想我怎么又问上了,横竖这事情不能安在自己人头上,这就对了。

就是安上,也有人去顶,就这么样吧。

当下问谁去和庄大人商议,谁去呢?一家子全女人,龙四又伤没好,宝珠道:“还是我去吧。”龙四对着她深深一躬,说实话,宝珠去,龙四倒能安心。

因为宝珠不会说出来,也一定会为龙五掩盖。换成别人去,先不说她能不能说好话,就是能说好,龙四也不放心。

大恩不言谢,他以前不情愿和宝珠见面,现在是再多谢也来不及,就这么一揖,把谢意只能先放心里。

他有没有能力去谢,他还不能清楚,也只能是和宫姨娘发一样的感慨,先这样吧。

……

一个家里,有人是砖头,有人是瓦片,有人是大梁。砖头也有用,但挑大梁的,就那么一个。砖头不能当梁来用,但也离不开砖头瓦片。

宝珠就是那个高高的梁头,没有人可以替代她。

红花看着宝珠睡下,心里油然闪出这样一长篇子话。取过大灯到外面去吹熄,打心里心疼奶奶才有了,又不是婆婆不疼她,又不是下人不好管,偏偏的却不能休息。

默默的往二门外面去,见黑暗中出来一个人。吓上一跳,看到不是别人,是她的娘。

红花没好气:“不睡,又逛的是什么?”

红花对自己的家人,总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。她心里那道让幼年卖出家门的印痕,没见到家人时,还时不时的浮出心头舞弄一番,让红花痛不可当,再有她的娘天天在面前,红花是见天儿强忍着。

红花娘噎住,好在不是来到以后头一回噎,佯装不理。

“我看你睡没睡?”

宝珠让红花的娘住到二门里面,红花不肯,说二门里面没打扫好,要先仅着客人们住,这也是实情,但真的住,也不见得住不下,红花的娘就住在二门外面。

闻言,红花直接翻眼:“我要是不出这门,你难道望我一夜?”

这是初进城的头一天,红花忧伤的想,这一天就热闹的很。又有她的娘面前晃,这心情看雪天都似乌云盖顶。

红花的娘想和女儿说几句和气话,但每每不能和气收场,闻言,也想翻眼。气道:“你是翅膀硬了,出息了,就不想认老子娘。”

“我还能出息吗?”红花反问她。

红花的娘听不出红花是在调侃她,道:“我又花眼,怎么看不到?你大管事的,都要听你的,你长月钱了吧,难怪往家里寄的钱多,我早寻思你给的钱不对,要么你以前瞒下钱,要么你现在长月钱,”

红花斜睨她:“不提钱,还有话说吗?”

往事又上心头,红花忿然:“是啊,我出息了!记得我以前说过,我会挣钱,我会挣多多的钱!”

红花冷笑:“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呢!”

“这孩子说话!”红花的娘一恼,实话说出来:“我不和你说钱,你哪里肯和我说话!”

大门在远处视线中可见,灯笼下面,可以见到万大同走过来。红花匆匆道:“明儿再吵,今晚没功夫!”

对着万大同走过去。

红花的娘在后面见到,认出是万大同,才没有跟上。但也不走,避到树后面看着,自言自语道:“见到女婿就不要娘,你当我想来看你脸色,这不是你女婿说要多和你说话,多和你说话。不半夜里这里等你,一天没见到你!”

暗夜里,雕梁画栋只有轮廓,在灯笼红晕内正透出喜色。红花的娘满足地道:“真是能耐,这样的人家里当管事的,对了,这是我当年把她卖得好,她现在抖上来,不想要娘真没道理!”

就候在这里,准备再和女儿说上几句。

这里好不是,侄子媳妇和来的三爷都劝红花爹娘不要回去,留下来吃香喝辣的,红花的娘是愿意,但想女儿不愿意,不得已,来和女儿找话说,寻机让她留自己们住下来。

北风吹来,红花的娘爱惜的抚着身上的雪衣,那是一件青莲色雪衣中,在红花的娘衣服里面是最好的,她在家只种地,当然没有好衣裳。

青莲色在雪地里看上去,像一朵一朵的莲花浮腾,红花的娘仔细瞅着,多好的衣裳啊。又恨上红花,这丫头,就是不想我们跟她一起享福。

那边红花和万大同在低语。

“咱们亲事晚些吧?”

万大同奇怪:“又和你娘吵架了?”

红花对他呲呲牙:“哪天和她不吵,”再一扬脑袋:“跟她没关系!”压低嗓音:“家里出大事了,你知不知道?”

万大同纠正:“是东府里出大事了!”他笃定地道:“他们的事。”

他的态度让红花忍俊不禁:“你可是那府里的人?”

万大同一脸无所谓:“那府里我只认国公一个,这府里却有我妻,你说我是哪府里的。”红花飞红面庞,也就不和他玩笑,道:“有你的就是有你的,现在家里有事情,奶奶忙上一天,到晚饭前才休息,明天又去见什么庄大人,万大同,奶奶说过,要好好的给我办事情,我们不着急,等这事情过去,别让奶奶着急,你说好不好?”

万大同心头一热,他能说不好吗?但是也不能轻易答应,涎着脸:“答应可以,你得补偿我点儿什么,”

把个面颊侧过来。

红花愣上一愣,掀起旁边落花上一捧雪,就涂上来。随即格格笑着跑开。“红花,”万大同追上两步,在后面道:“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,就喜欢你心肠好。”

红花转身对他一个大鬼脸,随后跑开。

进二门的路不止一条,红着脸的红花从另一个门进去。

红花的娘见追不上女儿,却听到女婿的话。过来尴尬的道:“姑爷,你看这丫头,她不理会我。”

万大同正在抹脸上的雪,微笑道:“您别泄气,红花这丫头,就是脸上凶,心里却软。”说声早睡走开。

心里软?

红花的娘纳了闷儿,不会吧?

……

庄若宰写完公文,也是半夜才睡。

他的心里也一团疑窦,关于国公家里出内奸。庄大人没到山西以前,就知道大同辅国公府,世代英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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