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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二章,无奈纠结总要解开(3 / 3)

别说出内奸,临阵脱逃的人都不见得有。

又有他的老师和国公交情深。

庄大人还不知道老侯和辅国公交情深到两家结为姻亲,互为自己的妹妹找养老的人。但老侯重回山西,在国公府上和袁夫人府上——这两府像是住哪家也没区别——受到好款待,也不轻不重的对庄大人上了一课。

巡抚大人以往对权贵们的憎恨态度,认定凡是权贵必要盯紧的态度,收敛很多。

真心不相信龙五是内奸,才往国公府里去报个信,但报过就后悔,就把公文写得很严谨,主旨还是去搜查为好。

自然的,省里大员们不答应,庄大人也没有办法,再有证据,就要密报京里。

他身为巡抚,手里其实没有太多的证据,不然早就对国公府不客气。

但偶然的失言,这一夜就没有睡好。

他是让宝珠惊醒的。

朦胧中有人敲门,庄大人问道:“谁!”

“昭通将军夫人!”跟他的家人回话,庄大人的心往下一沉。一跃下床,手提着裤带去系,脑子里懵懂上来。

不好!

作为巡抚,他有经验。这是来求情的。

不好!

这位夫人又惹不得,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。

第三个,笑话!

庄若宰几时傲视过权贵,几时有过?不过就是刀来伸头,水来湿衣。

几下把衣着好,傲气十足打开门,晨光和门外两个汉子一直进来,后面是翠衣明铛的袁将军夫人,庄大人失声:“奶奶!我当我晚了的。这是什么钟点儿,你就往我家里来!”

天际边一道青,夹着白绿黄红,雪舞飘飘,这天才初明!说没明都说得过去,晨光雪白,是让地上雪映出来的。

早知道这样,可以不给她开门!

庄大人想着,对堵住门的孔青和万大同沉下脸:“请回吧!”就要关门。

万大同推开门,孔青推开门,庄大人吃吃地怒了:“你们怎么敢无礼!”宝珠从他们后面转出来,陪个笑脸儿:“大人不要生气,是我怕请不到大人,才生此下策,又怕来晚了,大人官服一穿,不肯见我。大人,我已经来了,进去可好不好?”

庄大人心想我能说不好吗?两扇门,左边一个人,右边一个人,我说不好,你也照进不误。袖子拂开,负在背后,一言不发往里就走。

宝珠说声得罪,红花扶她进来。卫氏抱着坐垫,给宝珠铺好,看着她坐下,把手炉送给她抱着,又给她掖好衣裳,交待道:“要说什么好好说,只别生气。”宝珠颔首,卫氏和红花退出去。

万大同和孔青退出去,把房门带上,守在外面像两道门神。

庄大人惊得一刹时乱了方寸,脑子里一堆的话打架,男女授受不亲,以后袁将军要来打架,可不是他的对手……

话也不会说了。

宝珠及时的开口:“大人莫惊,我话不多,说完就走!”

“你想我循私万万不能!”

宝珠柔和地看着他,轻声慢语地告诉他:“不,大人!我不是想你循私,我是来告诉你,”她的痛苦之色又出来,怎么了,宝珠倒要为这件事扳案吗?

不,她是为了全家的人,为了表凶头上没有污点,为了加寿!

这样的安慰着自己,宝珠才能说出来:“大人,这名声不能落到舅父府上,所以,我们也准备了证据,五公子的证据,证明他平时是个好人!”

宝珠闭一闭眼眸。

看在庄若宰眼里,好似宝珠在表明就这件事情的态度,国公府里准备拼命。

庄若宰道:“那很好,”再看房门,想到这里并没有别人,放低身段:“奶奶,可我的公文我还是要写。”

“我没有阻拦大人写公文,只是来说一声,大人,那诬告我们的人,他证据可足?”

庄若宰踌躇:“这个……”

“如果不足,我也要劝大人您写公文,也要劝大人您去府中搜查。”

庄大人苦笑,再去搜查,还能有什么?

从宝珠的态度里,他一惊。不好!这里面一定有鬼,不然这位奶奶昨天为什么独对自己道谢?

耳边又响起宝珠的嗓音。

“大人,您有孩子吗?”

庄大人微怔:“我有两个。”

“可有官职?”

庄大人微微冷笑:“奶奶,他们还在进学,以后就是有官职,也是我家自己的事,不当你奶奶家的官职!”

在这里又是一惊,这位奶奶,她的女儿以后的以后,只要没让人拉下马,她就是皇后。

不等庄大人多想,宝珠说出含意:“以后当了官,成了人,也是行上千里您担忧。以后在外面不成人,又要拖累家里。”

宝珠含上泪水。

庄大人僵在那里,嗓子干干的:“那,奶奶,您府上赶紧准备应对,来找我也没有用不是?”还有什么不明白,庄大人全明白了。

“舅父是无辜的,家里人是无辜的,”宝珠颤颤巍巍。

庄大人愤然而起:“大同也是无辜的!”

一行泪水,从宝珠面上滑落:“就是他的亲兄长,也是无辜的。他城头受伤,多少人亲眼见到!”

庄大人又呆住,让他怎么办?他难道不写公文了吗?

宝珠也是纠结的,也就懂得庄大人的为难。忍泪道:“本来我不想管,可,我们是亲戚。大人,换成是您的孩子,在外面做错了事,一人犯法,全家有罪,这,数十年的养育,不是想陪他去服罪不是吗?”

庄大人心灰意冷。

摆手道:“好吧,奶奶,是我做错一件事,你就揪住我不放,我实告诉你,有几个人证,说那晚和辛将军喝酒的人,是贵府表亲。辛将军战死,已不能作证!余下的,您们自己看着办吧,有事儿也别来找我,没事儿更好。”

宝珠起身,深深的拜上几拜:“大人放心,我们不让您为难。如果没法子,自有四公子出去扛下所有罪名!”

庄大人怒道:“他能扛住多少!”这是连坐不是吗?

宝珠幽幽:“不管多少,全他一个人扛。我们尽力,但您,也别客气!不要为难。”说过,转身走了。

孔青打开房门,红花卫氏接住宝珠,直到宝珠走,庄大人还一个人坐着。家人请他去洗漱,庄大人才动了动,淡淡自语:“这个奶奶,倒是有倚仗。”

这底气足的,不过一夜,出来扛罪名的人都找好。想那四公子,这就要没前程,他怎么肯?但他不肯,也没有办法,谁叫是他的亲兄弟呢?

庄大人反而松口气,昨夜他也担足了心,揪住国公府不放,辅国公回来不会依着自己,山西这里官就难做的很。

陈留郡王妃,又是国公的女儿不是?

这样也好,可以放心的查,有人顶罪不是,并不是让巡抚不查这案子,庄大人挥挥手,为官多年,没有圆通也多少学点儿,这案子能查,后面罪名落下有人接,他放心了。

……

宝珠一个上午都不开心,回过袁夫人话,袁夫人夸了她,让她去休息。袁夫人自去回国公夫人的话。

和女眷们坐上一会儿,强笑陪着,推说有家事走开,也没有人怪她。

到下午,赵大人来拜,二爷宝珠是一定要见的人。

“单独说话。”

宝珠就让丫头们出去。

赵大人徐徐:“二爷,您是有差使在身的人,这走动上,可以当心呐。”

宝珠面庞一白,正要算从她去见庄大人到现在过了几个时辰,赵大人竟然这就知道,赵大人打断她:“您不用算了,您就告诉我吧,您去作什么了,您不说,我也知道。看在小袁将军面上,这一回我告诉您,下一回我可就不说了。”

宝珠正无精打采,笑容就更勉强。

赵大人误会了,笑道:“您别让我吓到,我要是想吓你,就不来告诉你。直说吧,出了什么大事,要一早去见巡抚?”

这要是个男人,还可以玩笑一句,把巡抚堵在被窝里,但宝珠是个女眷,也就不好乱说话。只是好奇:“有事情,你不来找我,你去找他?”

宝珠又急又羞,这就哭了。

赵大人搓着手:“这个,好吧,有难事儿,我能当的,我为你当个家,小袁不在家是不是?你有话对我说,太子殿下也对我说过的。”

“怕是不能说?”宝珠低声。

赵大人一笑:“只要不是造反,都能说。”宝珠面色又是一白。

赵大人察颜观色,微笑道:“可是为五公子的事情?”

“哗啦!”

宝珠把小几上的茶碗带到地上,外面丫头听到,就要进来,宝珠忙道出去,丫头们才又回原位。

宝珠定定神,心知这件事情有些人不能瞒着,苦笑道:“莫非也有人去您那诬告我们吗?”

“诬告,这话妙极了!”赵大人半开玩笑:“但奶奶是怕诬告的人?您是怕连坐才是。”

宝珠叹气:“我不怕,我怕孩子们让他拖累。”

“也是,那您还不想办法去,还在这里叹气有什么用?”赵大人的话让宝珠大吃一惊,宝珠直起身子:“怎么,我可以去代他想办法?”

赵大人好笑:“奶奶不是一般女子,怎么也出来这样的话?是我的家人出这样败类,我也要为自己想想办法吧。”

宝珠惊讶,心里的纠结这就去了一半:“我是想办法来着,可是我又恨他,我是没有证据,我打心里觉得像,不过我们以前不好也是真的,觉得不值,这就觉得对不住全大同的人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赵大人爽朗的笑了,笑得宝珠干瞪眼睛候着,他又是调侃的语气:“如果这事属实,也轮不到你对不住全大同的人,对不住死去的人。”

把笑容一收,赵大人严肃地道:“这里是边城!出内奸和遇敌最多的地方!这一仗,是有人起意要打,没有这个内奸,就是那个内奸。那内奸的家人全不活了?他们也不是内奸!是谁,揪出来一刀杀了,这就痛快!约束家人子弟,也只能这样。住这里的人,能不知道必有战乱?他们住的就是这地方。天恼地恼,也轮不到你奶奶在这里恼。要说恼啊,我正头痛呢,知府大人殉职,这护城不力的罪名,全到我头上。我也有伤,但上面他能认吗?处处边城都有内奸,都没有破,就这一处破了,要说我应变不力,平时操练不足。这是我该恼的事情才对。”

宝珠心头如解冻的江水,有融融上来。

“家里如果出这样的人,谁不恼谁不恨!但依我看,四公子奋战,五公子不见得是内奸!”

宝珠心头又是一松:“是啊,”

“再就他是个内奸,奶奶,您也得想办法,对不对,换成是我,我把这内奸送衙门,我也得为家人想办法是不是?”赵大人笑:“谁要去为内奸有罪名,他娘的他出了事,还真的陪上他不成?”

“律法是律法,脱罪是脱罪。”

他又丢下一句话:“以后啊,当差是不能乱跑的。我已经要有护城不力的罪名,总不能还有个监查不力的罪名。”

宝珠答应,涨红脸:“是是,这事儿再不会出现。”

“出现也得我先知道,”赵大人微笑:“等小袁回来,只管问他。他在京里要也这样当看不见,太子殿下能放过他?”

让宝珠难为情半天,直到晚上。

但心情好过来不少,虽是无奈,但也只能先这样。还是,有些事情只能是个这样。宝珠寄希望于来年的春天,春发草长人增多,她也就能好些吧。

当晚,把事情经过写成信,以隐语道此事,长长的,准备发给袁训。写完,烛下又想半天自己丈夫,如果他在家,也就不用宝珠烦心。

……

袁训等人,在这个夜晚离要去的地方不远。

赶着一群马,小王爷懒懒握着长鞭子:“哎,我说小倌儿,我都赶了一天,明天该你当马倌儿了。”

又四处瞅瞅,幸好背风,褚大不曾听到。

在装贩马的。

袁训笑话他:“您那名字,天生就是个倌儿,你继续赶吧。”拍拍身上绣花衣裳:“我们是贩珠宝的,怎么能赶马?”

和袁训在一起的太子党们,几乎全是锦绣衣裳,小王爷带着他的家将,是贩马的。

萧观嘀咕:“又合起来欺负我了,把爷爷我惹烦了,有你们好瞧的!”

连渊皱眉,这一位又当上爷爷了。再当爷爷,治他也有招儿。连渊道:“你不当,我们不去了!”

“无赖泼皮就是你!”萧观愤愤,用力把马鞭子一抽,好似抽在连渊身上一样,骂上一声。</b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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